旁边的姑娘心思百转千回了一趟,这边的大爷心里还直愣愣地想着方才的事儿。
一边这位大爷也考量了一下自己之前对步月龄的所作所为, 确实不够君子, 一边却还是忍不住腹诽那小白眼狼这一出实在不够厚道。
虽说按常理来说也再正常不过了。
他和这小兔崽子关系不过和层纸一样薄, 不用吹都能给折了, 以步月龄的立场, 方才没动手就不错了,还指望他二话不说全身心都奉献给他么?
话是这么说,该骂还是想骂骂。
相大爷向来不委屈自己, 哪怕这事儿杵不出个谁对谁错出来, 所以他还是决定在自己心肠这三亩地里全部怪到别人头上, 好让自己快活一些。
说来也挺有用的, 在脑海中戳了步月龄三十多下以后相易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觉得心情还可以了。
相易稍微带些酸溜溜地心道, 也成, 以后您走您的阳关道, 我过我的独木桥呗。
这么想着, 他抬头望了一眼浑然不见明月光辉的天际,心里又发起一点麻。
大不了……相易蹙眉之后又展开。
大不了不过一个你死我活,天道与你我之争,剑口入心也不过一息之间的事儿, 皮肉三尺,能有什么痛苦。
天道天道——
他蹙眉想到什么, 周身气息一凛, 凭空生出了两分寒意, 东兰青打了个哆嗦,收手拢了一把衣襟,一不留神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抬头望去,见男人眉目凛了三分,一时之间冷得不似方才那个随意落拓的青年。
相易这才又想起这倒霉孩子,抬头望去,目光犹有疑惑。
“你……你还不走呢,小姑娘家的,在这种乱七八糟地方,不太安全。”
东兰青望着他,笑嘻嘻地摇了摇头,“不不不,我不走。”
夜色深沉,东兰青捂着心口偷瞄着旁边的男人,眼睛颇亮。
相易叹了口气,回头冲她笑道,“看什么?”
东兰青倒是个脸皮厚的,还会奉承人,“看您美貌呗。”
男人弹了一把衣服,依然是敷敷衍衍的模样,“哎,看来看去不过不过是这么一副皮囊,没什么好看的。”
东兰青,“……”
她没这么一副模样,自然是看得稀奇,就算是借着旁边一点点的灯火都看得颇为入迷。
相易侧过头,正要走,却又似想到了什么,回头望了她一眼,“你倒是一点都不怕。”
东兰青倒是头铁,昂着头反问道,“怕什么?”
相易抬头指了一把天,“天降永夜,世人多半以为天诛地谴的末日,你听,纵然有声色犬马,也照样有夜半哭声,你倒是还开心得很。”
东兰青往外一听,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祟,仿佛真听到了两声鬼哭狼嚎。
她扯了扯眉毛,但没太明白,“啊?我……倒是不太明白你说的。”
相易疑惑“嗯”了一声,站起来在旁支着身子看她。
东兰青还真不晓得这永夜的来龙去脉,永夜不过降临半日,她低头转了两圈,“方才在落日之时,我的确见到了黑幕垂挂,照现在来看,今夜倒也的确没见到明月……不过想来这夜好似和平常也没什么两样的,连气都没冷下来,倒不如说是个奇观。”
也是,这永夜不痛不痒,多半人只觉得是个奇观,久而久之也便习惯了。
相易抿了抿嘴唇,“是么,那我告诉你,再不出三个时辰,此地三里远的鹿翡林中将会发生一场地裂,自地底下将会窜出三万万只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