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雪衣童子也是迈不过去的劫。
不过这不妨碍他试一试。
苏杭张开他的眼瞳,嘴角还含着一缕血丝,“苏杭,白玉京门下,敢问阁下?”
青年真的是个极有教养的青年,纵然对方偷袭在先,堪称一句卑鄙也不为过,可是苏杭拔剑之时还是眼镜地将对方视作了自己堂堂正正的对手……这便是他的剑道。
未婚妻嫌他木讷,师门中也多嫌他古板,可他还是十年如一日沉默地忠于自己的剑道。
雪衣僧这个时候倒沉默了,像是被问倒了,也算是对这个青年侧目了两分,旁边的雪衣童子则又冷笑了一声——这小孩总是在冷笑,或许只有这样才不好让旁人看出他的心思。
雪衣僧低垂了眉目,双手合十,“无名之恶罢了。”
苏杭望着这雪衣僧,微微有些发愣,心里想着或许也是个叛出师门进了邪道,而后不能自己的可怜人。
完了他又自嘲一笑,管人家可不可怜,反正现在是他最可怜。
雪衣僧这个时候却对他多了一丝兴趣,不知道是不是苏杭的错觉,那雪衣僧眼里的妖气少了两分,变得温和了许多。
“你的剑不错。”
苏杭刚刚瞅见了一丝生机,方方要接着说点什么,雪衣僧身子却又是一颤,等到他再次睁眼的时候,方才那些温和都化作了春水流尽了,只有冷冰冰的妖气。
他再也不多言,手中暗红色的佛珠轻捻,一掌便已经到了他的身侧。
苏杭敞开手臂,垂下眼瞳,开剑——
可不过一息之间。
那一息,不过是他扫开一剑的瞬息——
当苏杭眼角瞥见那抹暗红的时候,身体已经直直地被打落出去,耳边似乎有东兰青的惊哭之声,思绪却已经重重地沉了下去。
他与那道生门的距离,原比他想得还要大得太多。
旁边的少女咬开了嘴唇上的血,雪衣僧的手掌穿过了青年的心口,随即缓缓地伸了出来,他神色迷茫地望着手掌上的血色,眼神颇有些餍足。
东兰青兀然起身,她的眼角眉梢都是愤恨和决绝,这小女孩终于意识到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不再是平日里师长的惩罚,而是一场切切实实的带血带命。
她望着青年倒下的方向,猛地拔出了剑,清秀面容被眼泪弄花了一片,像只落入陷阱的倔强幼鹿。
雪衣僧放开青年,苏杭重重地跪了下去,然后破布似的倒了下去——
东兰青最后看见的是他紧闭的双眼,原来死亡是真的是不打招呼的残忍,苏杭死前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也没来得及多看一眼他爱如命的剑——
这是命,还是……她的错?
雪衣僧的眼神却慢慢地亮了一些,这是连旁边的雪衣童子也没有料到的,他手上的雪花停了下来,目光若有所思地放在雪衣僧身上。
雪衣僧丢开苏杭,眼眸微挑,看向东兰青。
那原本是一双悲悯的眼瞳,天生是略向下挑着的。
只是原本。
当这双悲悯的眼瞳丢弃悲悯,残忍得让人想落泪,纯粹的善已然变成了纯粹的恶。
但对上这么一双瞳仁时,东兰青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镇静过,镇静得一时都快忘了哭。
她没那么喜欢练剑,她向来不用在意生死的,她考量的从来都是明日的着装和珠链。
连苏杭都在这人面前没有一丝还手之力,她的下场已经显而易见了,所以她现在没什么好选择的了——
雪衣僧微微一愣,见这少女狠狠地用衣袖擦了一遍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