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庞,拔出长剑忽地重重地砍向身后的小道。
雪衣童子都轻轻“嗯”了一声,似是有些疑惑,不晓得这个少女在做什么挣扎。
雪衣僧倒是反应得快些,他下意识地明白那条小道上应该有什么,但是等他将灵气聚入自己的眼瞳时,神色还是怔住了。
那是——
一把虚剑,巨大的、灿如星河的虚剑,高直地耸立在那里。
雪衣僧也没料到有这么一茬,一个念头猛地在他心底打起了火石。
这是谁的剑,这么嚣张地立在此地,仿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少女的剑重重地砍向虚剑,惊起一阵淡淡的涟漪光辉——她在这里半个月,并不是没有试过,这已经是她最大的极限了。
东兰青的虎口震开,由麻到痛,震得都是皮肉的血,那虚剑微微颤抖,稀稀落落地落下些似星光的灵气来。
她走投无路了,无论生死,她将最后自己能做的都交托给了那个神神叨叨的男人……如果他会来救她的话——
雪衣童子也看出了一丝不对劲来,他听见晚风朔朔地打过林子,好似有什么东西来了。
三个人,六只眼瞳,都听见了那朔朔的声音。
将命赌在一个萍水相逢的男人身上,这听起来着实是愚昧极了,但是此时此刻——
东兰青的眼神望着那条小道,旁边豆大的灯火依然摇曳着。
雪衣童子抬起眼瞳,那小道上已经覆盖上了薄薄的一层雪。
“蹭”得一声,众人屏息,皆不知道彼此在期待些生——
东兰青浑身一颤,清亮的眼瞳再一次黯淡了下去。
朔朔的林间,飞出了一只鸟。
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挺肥的。
雪衣童子,“……”
他蹙起了眉,望着那只飞出丛林不知死活的肥鸟。
雪衣僧倒是并没有怎么在意那只鸟,他淡淡冲东兰青抬起了眼眸,“看来此剑的主人,并不愿意出手。”
这话说来实在是嘲讽,东兰青捏了一把血流如注的虎口,回来昂起了头。
“一条命而已,你便来吧,”少女死了心,眼角的泪都凉了,好像死到临头反倒又冷静下来了,“妖僧。”
雪衣僧被这一句“妖僧”叫得心神恍惚了片刻,有些不悦,便瞥开眼睛又看向那把虚剑,然则这一下忽地移不开眼睛——
……这柄剑,这柄剑——
这柄剑像是让他想起了甚么,他眼里的妖气兀然流失了,浑身一颤,等再睁眼的时候却是一脸迷惘的清朗。
雪衣童子不满地看了东兰青一眼,显然以为是东兰青坏了他的好事,东兰青却不晓得自己误打误撞将雪衣僧的善面唤了出来,身子还在不停地打颤。
问花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手掌上浸满的血渍,他沉默了片刻闭上了眼睛,迷惘与沉沦交替,他身体中两个极端正在互相交织。
他浑身一颤直直地吐出一口血,回头冲那雪衣童子欲言又止道,“你……”
雪衣童子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轻轻摇头嗤笑了一声,却不晓得是在笑谁,可笑到一半,他也看到了那柄虚剑,眼神便一时凝滞住了。
“这剑——”
这把剑——
雪衣童子没再搭理那丫头,径直地走上前去端详那把剑,稚气眉目里不似悲不似喜,只有恍若隔世般的千山万水。
他站在剑前,像是站在谁面前似的,万雪妖艳皆作了枯景。
东兰青不晓得这妖僧为什么自己吐了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