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雕落在地上, 沈遥夜一跃而下, 又接了水滢下地。
水滢从怀中掏出天机鼎给沈遥夜看, 脸上是少有的兴奋。
沈遥夜叹道:“真的是它,水妹,你已经成为它的供主啦。”
“那时候我才到手就给发现了,只能按照你教我的法子行事, 这才脱身,”水滢解释了两句, 又问道:“沈哥哥,这东西真的可以提升功力,甚至……为所欲为吗?”
沈遥夜笑道:“为所欲为可是夸张了,不过倒的确有些效果,只是……”
“只是什么?”
沈遥夜道:“水妹, 你真的想用这鼎来修炼吗?”
水滢迟疑了会儿,摇摇头道:“这是沈哥哥想要的东西, 自是归你。”
沈遥夜:“我不是想要,只是……这物本就有些邪。”他想到鬼骨扇, 踌躇道:“我想你最好也不碰这个……我们还是把它扔给北冥君吧。”
水滢几乎不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脱口问道:“给北冥君?”
沈遥夜道:“这东西很不吉利,北冥君既然会在上面下禁制,他应该是最佳的保存之人。”
水滢不做声,沈遥夜问道:“怎么了?你不乐意?”
水滢小声道:“哥哥, 你有了鬼骨扇, 我却一无所有, 就、就把这鼎给我留着,不要给北冥君好么?”
“是你拼力夺回来的,你要留着,我当然没有话说,只是怕……怕这鼎对你有妨碍。”
“我不怕的,你都可以用鬼骨扇,我若有这个,岂不是好?”
沈遥夜问:“倘若用这鼎修炼真的会有危险呢?”
“这世间何处不是危机四伏?我之所以要用鼎,正是想自己有法子能够面对那些不测之事。”水滢并不在乎。
她说的倒也有些道理。
***
天机鼎因先前吞噬了许多生魂,就像是饱餐一顿般,精力大涨。
沈遥夜教导水湄如何吐纳吸收,水滢本就经他指点小有所成,如今更有了天机鼎,一时学的飞快。
沈遥夜看在眼里,心中隐隐有几分忧虑,只是见水滢兴高采烈,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免得扫她的兴致。
在沈遥夜看来,此刻的水滢,就如同当初无家可归的自己,他从握住鬼骨扇的那一刻重生,而水湄,大概也是同样感觉吧。
至少在举世茫茫皆都弃的时候,面前还有一条路可走。还有一点儿希望不灭。
两人乘坐蛊雕又飞了二百里,距离颍都远得很了,免得被那些新皇派出的人骚扰。
在一处僻静的山谷之中,静修了近一个月。
等他们两人出谷之后才得知,原来新皇的军队已经跟皇都交手过两次了。
路边有许多逃难的百姓,见他们两人带着妖兽,本畏惧不敢靠前,直到见他们并无恶意,才远远地说道:“快往南边逃吧,叛贼那边儿收拢了好些妖兽,见人就吃,连国师都受了伤呢,只怕这北境很快就守不住了。”
沈遥夜跟水滢吃惊地对视一眼。
漫山遍野之中,散落着不少枯骨残害,百姓们扶老携幼竞相奔逃,队伍中似乎还有婴儿的哭叫,远处天际阴阴沉沉,仿佛有妖云滚滚。
虽然沈遥夜对这些无感,可眼见这种景象,却不禁生出一股仿佛末世来临般的怆然。
正水滢问道:“国师怎么会受伤?”
沈遥夜道:“他毕竟不是万能,如果再多两只猰貐一样的妖兽,自然难以匹敌,受伤也是意料之中。”
水滢道:“我们现在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