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道:“我,哦不,妾身愚笨,让您见笑了。”
胤禛不以为意:“这本来就是下人做的事。”又问:“你平日里喜欢看什么书?可喜欢听戏、养花?”
敏珠红着脸一一答了。胤禛有感兴趣的,亦有不感兴趣的,略聊了几句,又嘱咐她:“咱们屋里事不多,若有不能决定的,只管去永和宫请教额娘。她肯指教一二,足够你受益终身了。两个妹妹都是好的,你闲了只管找她们说说话。”
“是。”敏珠应了,又回忆这两日所感,“太子妃端庄,按着规矩来就是了。大嫂为人还算公平热心,三嫂似乎有些喜欢掐尖儿,我让着她就是了。额娘自然是向着咱们的,众位妃母中贵额娘......”
她入宫时日尚短,于众人脾性尚在摸索之中,说得也有对的,也有不对的。胤禛仔细听着,时不时出言点拨。
月色空明如水,积在庭下。谢嬷嬷听正屋半夜叫人,忙过来看看,却远远就见芳儿和苏培胜站在屋外一个劲儿地抿嘴笑,死命冲她做噤声的手势。
谢嬷嬷蹑手蹑脚地上前,凑近窗户边缘一瞧,便见夫妻二人在桌前对坐,有商有量地说着如何安置下人,如何回礼等等事务。她不由欣慰地长出口气,捏着帕子走了。
胤禛成婚得了三日的婚假,当然有空夫妻夜话。然而跟着凑热闹的小阿哥们可就没这样的待遇了。
镶黄旗课读顾八代头疼地看着两张交到面前的白卷,放下功课,眼前是十三十四两位阿哥毫无羞赫的脸,他不由头疼地按了按额角。
宫里有两大背锅职业,头一个是太医,第二个就是皇子们的老师。自打康熙二十六年,皇太子的老师徐梦元被康熙当众脱衣责打,将其父母流放宁古塔之后,课读们都战战兢兢仿佛落了水的鹌鹑,责罚皇子的事情就此绝迹,连伴读都少挨许多打。
顾八代好容易把三阿哥、四阿哥教毕业了,授课水平得到了康熙的高度认可,又让他负责带新一茬的孩子。所谓龙生九子,这排行前头加了个十的老儿子们,可就跟两位哥哥截然不同了。
尤其是十四阿哥,都是一个娘生的,连名字都跟哥哥同音。可这位要论天资聪颖,那是顾八代教书生涯中仅见的;可若皮起来,那真是连九阿哥、十阿哥都要甘拜下风,半点没有兄长克己守礼的优秀品质。
顾八代只得长叹一声:“此次情有可原,也就罢了。日后若再犯,奴才只好将此事禀报皇上了。”
十三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十四把手背在背后,颇有架势地点点头:“知道了,你告退吧。”
顾八代面皮抽搐,沉默着躬身退出。外头突然响起一阵骚动,却是康熙来无逸斋视察了。
这些年康熙年纪渐长,也没有精力像以往那样日日过问儿子们的功课,篇篇功课都有御笔批红。
随着胤祚也开始时不时被叫去办点差事,无逸斋现在领头的阿哥换成了胤祐胤禩。可七阿哥老实,八阿哥温和,都不是喜欢约束人的。
于是底下的老九老十就翻了天,无逸斋里好学勤奋的气息一变。两边夹道上的花儿也种起来了,廊檐下的鸟笼也挂上了,课教们除了要跪着听学生背书,好不容易能坐坐,还要担心屁股底下冒出大蜘蛛、癞□□。
康熙偶然一来,检查了老七老八的文章,抽背了老九老十的《资治通鉴》,问了十一十二的四书。谁在认真学习,谁在浑水摸鱼,立刻现了原形。
胤祐胤禩念书向来让人省心,康熙看得拈须微笑。十一十二天资一般,但也勤勤恳恳,恪守规矩,算是差强人意。康熙的目光放在胤禟身上,逐渐染上怒火:“朕听说你病了,如今看来倒是精神得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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