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骑卒不慌不忙,顺势用双手攥着枪杆向下压枪,就算刃口无法在这角度将这光头将尉刺死,有着颇大力度的压枪也能把他打的口吐血沫。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此举正中光头将尉的下怀,不论枪法在出众的人在倏忽的雷霆变势之间也有空隙,而在刀尖剑柄上爬摸滚打到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多少次自己要死的光头将尉只需要这一刹那的停顿。
两把枪杆沿着他前胸而下,他另一只手拽着自己战马的马尾在在马上翻滚成倒骑姿势,单手倚仗的刀刃在身形变换的时间内从右变左,左侧两臂正在摁着枪杆的骑卒根本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正如《六韬》上所说的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没有一个阵型是万敌不侵,所谓兵法之难,就难在变通的抉择。
大到阵型如此,小到一场厮杀亦是如此。
寒芒一掠,左侧的骑卒门户大开,被刃宽犹胜枪锋的刀尖从腋下刺进,光头将尉并不需要做多大的动作,顺着战马冲力只是稍微扭了扭刀柄,这名骑卒从左臂下的肋骨直到腰间连甲带肉都被划出一道口子。
猩红的弧形,正如他拔刀时在空中划出的那一道。
片刻功夫,护卫马车的几十骑便死伤殆尽。
道路后方,又一阵骑兵赫然而现,堪缩过头躲过狠辣一剑的曹昭华已经绝望了,身体半掩在马车后看着袁蒙从马上跌落,一只脚还被绊在马蹬上,被战马拽在地上慢慢缓行。
宁燕看到马车前后已经战果分明,纳闷回头,他没有下令后援,怎么会又出现一伙骑卒,难道是逃难的平叛士卒?
斜披着灰色大氅的侯霖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按住剑柄,奔马前来,身后跟着与宁燕一队人数不相上下的骑兵。宁燕眼神凛然,这时后侯霖出现在这所求不用多说,他正愁没有借口杀掉这嘴上无-毛的年轻都尉,既然他亲自送上门来那就一并做这荒郊野岭的无魂游鬼吧!
没有过多言语,宁燕又一弹指,将剑刃上的血渍弹出,吐纳一口新鲜干冷的气息,拔马朝着侯霖而去。
“一个都别放过。”
侯霖淡然开口,几十骑蜂拥而上,本就不算宽敞的道路上更显拥挤,几十骑穿插散列交错在一起!
马鞍后绑着那口老秦战鼓的郑霄云手里握着一把古朴长刀,策马在侯霖身旁,一向话少的秦舞阳和王彦章几乎同时加快马蹄行进,赶在侯霖身前与这伙将尉交上手。
光头将尉看着侯霖微微眯着的眼睛,伸出舌头舔去黏在人中上飘落的雪花。他可不是瞻前顾后的袁蒙,怕杀了他们这帮权柄将尉日后的降罪,命都没了拿什么去挨朝廷板子?更何况就侯霖和他的交情远不至于到退避三舍的份上。
拦着他们活命的人,都得杀!
宁燕不慌不忙的停靠在马车后,并不在乎马车里的曹昭华会不会背后捅刀子,就这个书生长史宁燕觉得就算给他砍,也不见得能砍出个多大的口子。
“侯都尉,看不出来还挺有算计的,只是就这么几十骑,想要把我们困杀在这里,是不是有些少了?”
侯霖伏身马背,闻言戏谑道:“抚远将军觉得少了,可我还觉得多了!”
一把长矛一把银枪同时开路,率先拔马回身的两名将尉几乎同时落马,宁燕一摆手中长剑,身后几名将尉便明白他的意图。
杀了侯霖,其余人也就兴不起什么风浪,一个文弱书生还想在极重功勋的行伍里如鱼得水?那让他们这帮大字都不识几个的莽夫该如何自处?
侯霖小声道:“不用管我,这个宁燕交给我了,你们去劫杀其余将尉,切记不要漏掉一个。”
郑霄云迟疑片刻,被侯霖一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