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空出来!”
一个举止稳重的中年娘子指挥着一干小厮搬动着屋子里的东西。
“还有这个,这个也搬走!”
房门大开,屋子里原本陈设的老旧家具被搬动一空,只留下空空荡荡的空间和飞舞起的浮尘。
那娘子也知道这些浮尘会让人难受,所以另有几个婢女端着水盆,每抬起一架家具,那几个婢女就不停洒水,让灰尘不不至于扬起。
一屋子的小厮婢女抬东西的抬东西,洒扫的洒扫,动作颇大,如果这样子花夭还能睡着,那就不是睡着,而是死了。
见到花夭行了,中年娘子连忙上前一礼,笑着道:“花将军安好,我夫家姓王,您唤我王娘子就好,我是公子派来伺候花将军的管事。”
“公子?”
花夭此时还有点发蒙,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
“就是马郎君。”
“花将军醒了刚好,公子吩咐送了新的软榻来,因为您没醒就一直放在外面,既然您醒了,我们这就扶您起来,换张新榻!”
那娘子笑得爽朗,做事也爽利,嘴里把话说完,已经有两三个健壮的小厮将那方新榻搬进了屋。
花夭被搀扶着在新榻上躺下,只觉得身/下又软又香,躺进去犹如卧在了少女的酥//胸,再一摸,竟全是软糯致密的丝被,不由得“啊”了一声。
她并不是没见过好东西,她曾是任城王府的家将,后来也受过胡太后的拉拢,被赐下的丝帛财宝也不少,可是手感这么好的用物却是从来没享受过的。
以前得了什么值钱的东西,都给她想办法换成钱接济家人和兄弟们了。
王娘子让人把旧榻抬了出去,又命人扛进了许多大块的毛皮。
“公子说了,现在花将军摔不得,将这些毛皮毯子都铺好了,一点硬地都不要露出,都看仔细点!”
她丝毫不心疼的看着下人将那些大块的毛皮铺在地上,跪在地上一寸寸的抚平,再小心翼翼地一层又一层的铺就上去。
铺在地上的皮子品种很杂,看得出不是早有准备,而是马文才临时找来的,但出现在这里的,无一不是极品,什么羊皮狗皮貉子皮都是没有的,最差的也是几张猞猁皮。
梁国上好的皮毛很少,只有寒风凛冽的北方才会产出蓬松而毛发细密的上等毛皮,花夭以前穷困潦倒时经常带人上山打猎,运气好的时偶尔能打到几头熊或几只狐狸,下意思的已经开始算起这么多皮子要值多少钱。
“唔,那个是青眼貂皮吧?皮厚绒足、针毛光亮,得八千钱?不,这么大一块,得一万钱吧?”
“这个,这个是白狐皮?我上次好像是一万两千钱卖的?这不是贵妇人们最喜欢的裘皮吗?”
花夭越是计算,越是心疼,好像看到了一屋子金子垫在脚底下的感觉。
她心疼的都忘了身体的痛苦,再看着屋子里的婢女光着脚在这些价值不菲的毛皮上踩来踩去,更是心痛的无法呼吸。
那些婢女却好似毫无所觉,用脚不停踩过地上铺着的柔软毛皮,不停重复跪下再起身的动作,确保跌下去时只是微微有点震感,这才站起身来,继续用毛皮包裹所有坚硬的柜腿、榻脚等硬物。
“花将军身体不适,公子吩咐了,所有会让她咳嗽的东西都丢出去!”
于是原本熏人的油灯被扔了出去,换上罩着琉璃罩的蜂蜡灯;会落粉的斑驳墙壁贴上了被米汁沾着的上好银光纸,屋子里一片敞亮。
“仔细点,把衣柜抬进来!花将军身上有伤,以前的衣裳穿不得了,针线娘子量下花将军的尺寸,明天之前务必要把衣衫改出来!”
于是花夭傻眼地看着屋子里重新抬入边角圆润的榻几、高柜,又见一群捧着衣衫的针线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