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壡略有些诧异的看向她, 下意识地重复道:“我?”
朱寿媖微微挑眉,开口道:“父皇要我们三人各择一辅臣,一炷香的时间带回。”
她与朱载壡, 其实并不算亲近。
熟悉是自然的事情,毕竟同为皇嗣, 寝宫的位置都颇近,从小到大有好几位同时教导他们的先生, 更何况从一开始,两个人的道路就颇不一样。
他们甚至单纯从对方的眼神都能看出来, 不是一路人。
朱福媛小的时候向来喜欢和大家一起玩, 跟谁都亲近粘人。
可是他们两不一样,起码在不得不同处一室的时候, 连眼神交汇都不会有。
朱载壡聪慧,但是感性而善于共情, 他做不到漠视大部分人的情感, 也并不喜欢朱寿媖从四五岁时就展现出来的锋芒毕露。
同样的朱寿媖起码在小的时候, 就不太喜欢这个过于安静的哥哥。
等两个人渐渐长大了以后, 朱寿媖更是主动的和他保持了距离, 好在一个常驻理工大学,一个泡在衙门里,还真的没什么交集。
当初朱福媛是先去了发改委打杂了几年,期间和张居正是同僚, 后来她主动请愿调去了大理寺, 开始接手更复杂的事务。
而朱寿媖从始至终, 都在跟虞璁不断地协调。
她会去询问他的意见和建议,毫不掩饰自己渴求成长和历练的姿态,也从来都不在父皇面前隐瞒自己的野心。
其坦然甚至让虞璁都怔了很久。
他根本不确定自己会把这个闺女给教成什么样子。
“不,你等一下。”朱载壡皱眉道:“为什么是我?”
“你要知道,”他甚至不给她反驳的时间,直接了当道:“常安,我们政见不一,也根本没有可以合作的地方——时间还够,你去换个人还来得及。”
“是这样吗?”朱寿媖淡淡一笑道:“父皇让我们三人各选一个地方呆着。”
“即使我要去教育部,你也毫不关心么。”
“——教部?”朱载壡脸色一白,皱眉道:“你不像掺和这档事的人。”
开玩笑,从一开始,你就不曾跟着徐渭学过半分的理经,恐怕连九章算术都不曾读过吧。
这时候说什么要接管教部,那等于就要接管四个大学的所有!
哪怕父皇刻意选在这个时间点,对他们三人进行监督和指引,他也根本不放心由常安来做这件事情!
“嗯?”朱寿媖瞥了眼天色,不紧不慢道:“既然不愿意,就算了吧。”
她根本没有任何再挽留和商量的余地,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朱载壡原本以为她在使欲擒故纵的计谋,只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
直到那白马嘶鸣一声踏尘而去,他才变了脸色。
真的走了——真的走了?!
二皇子在心里说了平生第一句脏话。
他匆匆推醒了大哥,拜托他帮自己找匹马或者一架轿辇,用最快的时间赶了过去。
养心殿内,三人逐渐到齐。
朱载圳身边空无一物,可朱福媛一见到神情依旧复杂的沈如婉,就懂了他的意思。
而朱厚熜在看到张居正那个黄毛小子的时候,同样表情有点凝重。
张居正的能力和才华,他是最清楚不过的。
别说给自己的子世代了,哪怕是原版历史里的孙子万历,都是这小混蛋一手教导大的。
张居正总感觉皇上在观察他,只端正了神情,不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