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事要与你九哥深谈,你是在此等他,还是与我一道先行离开?”
陈若霖道:“三日肩负保护千岁周全之重责,自是随同千岁一道离开。”说罢冲身旁的陈若雩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就与长安一道走了。
出了王府大门,两人一同上了马,陈若霖看了长安几眼,道:“瞧你与我爹谈过之后便满面春风,想必我爹定是吃了大亏。”
长安笑了笑,没接他这话,只问:“云胡说,他的琴在黄家手里,这个黄家,是林家姻亲的那个黄家吗?”
“应该是吧。听闻黄老太爷前年新纳了一名酷爱音律的小妾,甚宠。不过这姓黄的一家子都是属貔貅的,不管什么东西,让他吞进去容易,让他吐出来,可难。”陈若霖道。
长安偏过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陈若霖无奈道:“你别什么对我有利的事情都以为是我设计的好不好?我也是人,又不是神。”
长安冷哼一声,道:“姑且信你一回。那你先回去吧,我去黄家绕一圈就回来。”
“不必我陪?”陈若霖笑问。
“不必。”长安双腿轻夹马腹,带着人与陈若霖分道扬镳。
晌午,长安回到陈若霖的府邸,刚进门就见陈若霖脸上挂着月牙儿等着她。
“情况如何?”他问。
长安道:“老匹夫咬死了琴是云家卖给他的。”
“那千岁预备如何讨回?”
长安眯眼:“实在不行,就给他来一手釜底抽薪。既然按你所言这琴是他为爱妾夺的,那我扣了他的爱妾如何?”
“可他这名爱妾身怀六甲,老匹夫本来子息就单薄,这老蚌生珠自是欢喜得不行,将这小妾看得如同眼珠子一般金贵,轻易不让出门。千岁预备如果扣人呢?”陈若霖幽幽道。
长安看着他:“既然轻易不让出门,那定然有不轻易的法子可以让这小妾出门了。你有法子是不是?”
“当然。不过,我也有条件。”陈若霖道。
“什么条件?”
陈若霖看了眼长安身后不远处的庞绅等人,对她道:“我已在花园备下午膳,不知千岁肯否赏脸?”
长安回身让庞绅等人先回院中去用饭,自己跟着陈若离来到大院花园的凉亭内。
夏日炎炎,然一踏入这凉亭,人便觉着一阵凉爽。长安低头瞧了瞧脚下泛出湿痕的地砖,问陈若霖:“亭子底下是空的?”
陈若霖一边将他们进来那面的竹帘子也放下来一边道:“若不能让它真正凉起来,它又怎配得上凉亭之名呢?”
“福州气候湿热,便是冬天也不结冰吧?这冰若是从外地运来,保存至今,所耗之人力物力,平摊下来怕是比黄金都贵。你为着吃一顿饭便将整个亭子下面都填满冰块,如此奢靡,你爹知道么?”长安在桌旁坐下,闲闲地道。
“知道又如何?我再奢靡,靠的也是我自己。”陈若霖在她对面坐下,拎起泡在冰水中的酒壶给长安斟了盏酒,笑睇着她道:“倒是你,明明是靠自己才爬到如今的位置,却不顾一己之安危事事为旁人考虑,实是令人费解得很。”
长安垂眸看着自己面前琉璃盏中那深紫色的液体,暗忖:这似曾相识的色泽,莫不是葡萄酒?
“你这话从何说起?”长安问。
陈若霖给自己也斟了一盏酒,将酒壶放回冰水中,在竹帘隔出的细条光影中注视着长安,道:“你将我告诉你的秘密告诉了我爹。”
长安笑:“原来你是说这事啊。没错,我告诉他了。许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与你相处久了,我这脑子里竟日也只想着吃喝玩乐,不想正经办差。盐患的根子若真在福州,由你爹这个福州之主出手,定然能事半功倍,比我亲自去查不知好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