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在御史台领着差使,倒是不好从甚过密。不过你们师兄弟,也很不相干。”
贾赦应是,想着晚点再来谈话。贾代善不知其意,让人添了座位,同众位清客道:“看他念书我也不曾知晓几分,倒是好让几位先生试试他。”
众清客连忙摆手摇头,直言不敢当。
贾代善也不为难,让贾赦陪同,只做酒令谈天就是。
这年头最会玩的当属纨绔,论起能输能赢的,还得是清客。他们很不敢灌酒两位主人,常有输的,也输的高明。
贾赦心知肚明,只喝过一巡,也就搁了酒杯闲谈。
众清客看大公子待人接物这般上品,忍不住羡慕起做田舍郎的昔年旧友董一仙。
想当年大家不过一般出身,董老鬼人也没甚本事,不过会点古物赏玩竟入了大公子眼。当时他们还笑话,做了那小厮小童开门子。谁知他运道也好,遇上大公子这般人品。后来辞回家去,也没被大公子抛了,竟是帮着置了几亩田,盖下一间屋来。他那大儿子泼皮无赖不争气,也让大公子弄去营子教了好,现今娶了乡绅之女,在那直率做了大班房,虽是下九流,却也端正得法。就连那连亲的乡绅,家中小儿子挂在贾家族学,如今也有举人功名。
这些也就罢了,大公子还时常惦记董老鬼,凡是逢年过节,三令五申节礼时时不落。每旬还遣医士问安,好顽好吃养着。如今五六十的年纪,养的跟大老爷似地。
他们这些个清客,又哪个不艳羡。举凡在贾家讨口饭吃的,谁不想在大公子名下做着。因此一番清谈,竟拿出十二分力气了,让贾代善这个老主顾听了都觉耳目一新。
贾赦不明就里,却佩服他们处世之道。时人念书肩不能挑,赚不来一个子,饿死父母妻儿不知几凡。清客相公虽有趋炎附势,不入上流之意,倒也比那些人可爱许多。
众清客见贾赦有意相谈,也不同旁人看低他们,更是投桃报李,将压箱底倾倒。有乡间轶事,或各家见闻,有好有坏,贾赦也不评论,只做倾听,却也让他知晓了不少事。
他们见主人家高兴,也是欣喜。方又喝了一遭,这才知机退下自去。
贾赦同贾代善回到里间,他接过巾子擦手,这才道起了今日师兄警醒之事,“想来卜大人必定和老爷通过气了,也不知谁要弹劾咱们家。听着意思,却是有备而来。”卜御史和贾家关系,他是知道的。故此在金陵时,管子君进了御史台,他便写信给贾代善,让其照应关系。
贾代善抹过脸,甩了巾子在案几上,却是笑道:“你那师兄倒是好人,不枉你替他打点。”
“大师兄心细如发,吏部考评不作假。”贾赦亦笑,御史台又岂是好进的。听着师兄话力意思,卜御史和贾家的关系,也是猜到了一星半点。
“不怕。这些事儿我有数,你只在翰林当差便是。”贾代善为官多年,消息可比贾赦灵通。他也无意让儿子早早直面这些,只先在旁边看着便可。
“老爷早点歇息。”他不愿多说,贾赦也不能逼问,只好就此作罢,告辞退了出去。才出了院门口,寻着灯笼微光,就见贾政往前走来。
“大哥。”贾政上前问安,“老爷歇下了不曾。”
“还不曾歇下,你快些去罢。”贾赦点头,让他自去。
贾政目送贾赦而去,犹记太太言语在耳,不觉背上出了一层细汗。他如今真不知道谁对谁错,却也晓得老爷方是定海神针。想到此处,不禁加快脚步,去求解惑。
“这时辰过来你何事。”贾代善喝酒稍困,正眼皮子打架,说起话来难免带些威风,好悬把草木皆兵的贾政吓坏。
贾政支支吾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