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有效政策下达, 灾省旱情总算有所缓解。第一场秋雨的降落,带给了众人希望,也迎来贾赦的婚期。
八月初八, 宜嫁娶。
这日不到三更,贾府已是灯火通明, 仆从来回穿梭。作为主子的几人,尤其贾赦, 躺在外院睡的正香, 倒被仆人动静扰的不轻。他躺在床上,翻过身睁开眼,入目一片红色,从窗子看出去,人影络绎不绝,眨眨眼,忍不住又困了过去。直到五更鼓响,才起床沐浴更衣。
府里另外三个男人更是如此, 沐浴熏香修面抹脂, 比起平日更要细致几分。等那时辰一到, 贾赦便转道荣禧堂, 同三人去往宁府祭祖。
祭祖乃大事, 贾代化外放, 却还有贾敬领头带着族人。拜祭完毕天已大亮,贾家族人却没有各自散去,而是结伴往荣府走一遭。
荣府办喜事, 族人自然义不容辞,无论端茶捧菜引来送往,这些皆要族人上手。即便子嗣单薄人家,也还有邻居亲友帮手。贾家在京那许多族人,若是只让仆人上手,那自然不成规矩,瞧着也叫人笑话。
贾赦带着贾敬招待族人,贾源和贾代善回院换衣,时辰一到便开门待客。府外流水席已摆满荣宁街,府里各处正做最后的视察。
招待过族人,贾赦这才来到荣禧堂,同家人一道用朝食。
贾老太太提着勺子在碗里搅来搅去,若不是日子不对,她都忍不住叹气。养了这么久的孙儿,转眼就要娶妻了,想想这心里都不得劲。
别说老太太,就是贾母,今日虽不用布菜伺候,心里也怪不是滋味,坐在桌上亦是味同嚼蜡。
男人到底心大,贾赦父子俩人吃的风生水起,添了两碗粥还不停手。
贾源的心思和老太太倒要像上一些,这会索然无味的搁下筷子,“唉,日子过的真快,转眼咱们的小孙孙也要成亲了。”
“好好的日子,你老头叹个什么气。”贾老太太口是心非的放下勺子,泛红的眼角却掩不住失落,面上却还笑道:“成亲了好!他就是个野马,该有个人管管他了。何况我还想抱曾孙呢,总算把人娶进门了,我这心里,高兴。”她说罢,还点点头肯定道:“就等着喝孙媳妇茶,忒喜兴。”
“和我同年的几个同僚,有的都抱上孙子了,天天的显摆,可把我眼馋坏了。”贾代善呼噜噜把粥灌进去,抬手就要抹嘴,在老太太瞪视下,讪讪放下手臂,讨好道:“他们的孩子可没有他出息,还是俩老养的好。”
贾母拧着帕子,挤着笑也不说话,心里像被人剜了一块肉去,疼的肝脏发颤。
自从贾代善让贾政疏远同窗,又让幕僚教其为人处世,他已不像当初那么天真,一味的被人蒙骗。如今他看人脸色这点本事还是有的,因此他更不敢说话,只一味埋头苦吃。
桌子上的一家人心思各异,却半点也影响不到贾赦,或者说,他自己比谁都能看透婚姻本质。虽然他两辈子也没成过亲,但这并不代表没吃过肉。记忆里的相貌早已模糊,却依稀还记的几个女孩,交往到最后都是哭着控诉他不解风情,死板的像个木头,然后毫不留情的甩了他。
相对来说,结婚这事对他来说不难,难的是情投意合执子之手。自然,他也没有这种期盼,只希望对方是个善良大气的好姑娘。
“孙儿还小,没想那么早要孩子。”贾赦放下碗筷,默默给众人投了个大雷。
“不是,你什么意思。”贾源掏掏耳朵,拍着饭桌吼道:“你个臭小子,我让你成亲为的什么,你再说一遍,看我不打死你。”
“我的孩啊,你...你是不说错了。”贾老太太颤抖着双手,拉着贾赦衣服,一副誓不罢休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