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和它有仇,我还没死呢,你就惦记上我的东西。”贾源将炕桌一扫,拉着脸发火。
能说话就成。
贾赦放下鸟笼,捧着杯子递给老爷子,“要不咱们换一只也成。”
“听说过天麻乳鸽汤,还鹦鹉呢,你这医书看的也是糊涂。”孙子给了台阶下,贾源脸色稍稍好些,却还是端着脸道:“要真的大好,你也得给我抓紧喽。”
生孩子又不是唱曲,还能说来就来。贾赦嘀咕了一句,在老爷子发怒前说起外头的新鲜事。
“啥玩意儿,脸皮都不要了。”听到定城侯家和皇商联姻,贾源抽着脸长叹:“唉,当年他也是个人物,怎么就到了这份上。”
“谢家早就掏空了,前些日子还卖祭田填补亏空,这脸皮哪有银子实惠。”贾赦把剥好的松子递给老爷子,“甭说老亲几家,这上下多少经营打饥荒的,也就是样子好看。真肚里有货的,旁人都瞧不着。”
贾源心有戚戚焉的点头,一把松子放进嘴里嚼吧嚼吧,正吃的香呢,这就全收走了。
“可不能再吃,夕食该没胃口了。”
“行吧。”老爷子勉强点点头,数着盘子里一粒一粒的珍惜着。
顶不住啊这,赶紧传饭吧,不等贾代善回府了。
祖孙俩人挪步花厅,桌子上热腾腾的锅子,大火熬了整日的汤底,闻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
贾源扫了一眼,“来点酒。”
如今老爷子牙口也差,胃口也差,吃什么都不得劲。难得爱喝两口,顾着身子骨,他们也拒绝不了。
“嗯,来,陪您走一个。”
老爷子一听,倒是露了个笑脸,嘚吧嘚吧一坐,吃起大孙子亲手腌的酸萝卜。这一吃,胃口就开了,“嗯,我就爱这口,就是忒小气劲,拢共这么两三片,还没尝够味就没了。这牛肉也亮,瞧着就新鲜。”
“那您多吃点。”贾赦垂眼,借着热气的空档抹了把脸。
“哟,您俩吃的倒好,快加副碗筷儿。”姗姗来迟的贾代善哈着手,“外头是越发冷了,吃这个倒合适。”
也就贾赦还起身行礼,贾源连头都没抬,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往锅里找毛肚。
贾代善瘪瘪嘴,难得儿子有酒杯,爷孙三吃着就喝了起来。酒一喝话口子敞开,说到哪儿算哪。贾源贪杯,一边说一边偷喝。父子俩也不敢多劝,只管喝的壶里没了酒才算完。
父子俩还没怎么醉,贾源就在桌上打起了瞌睡。两人对视一眼,小心的把老爷子背回屋里,没几步路走着,贾赦的衣服颜色变深。
“老爷,让人打水来。”
贾代善手一颤,点点头没说话。
热水衣物备妥,挥退下人。屋子里父子两人谁也没开口,默契的给老爷子擦着身子,换上干净的寝衣。
两人忙的满头大汗,老爷子躺在床上睡的也安稳。贾赦动了动嘴皮子,压低嗓音道:“您先去洗着,待会儿再换我。”
“你先去。”贾代善摆摆手,将儿子推出里屋。人一走,他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年轻时老爷子多意气风发,现在……
出了屋子的贾赦也没走远,就在隔壁屋囫囹的洗过一遍,换上衣裳赶回正房,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才掀起帘子发出动静,慢慢的踱回里屋。
贾代善起身拍拍贾赦肩膀,快步走了出去。
自老爷子病重,白日里老太太陪着,夜里就由他们父子俩守夜。
府里下人多,真要说起来,还能比至亲的人更妥帖。
贾赦坐在矮凳上,借着一点微光看着老爷子。往昔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