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妙玉所说,这水竟像是新取的一般,可苏州距离这里路途遥远,花费在路上的时间就要近月,再怎么快马加鞭也不可能做到真的新取了水就立刻送到吧。
这等奇事黛玉想着一定要找陈景书问个究竟。
这般想着,竟连心思都不在这里了,直到妙玉那里传来一阵清冽茶香,黛玉这才回过神来。
栊翠庵品茶之后,黛玉回去便给陈景书写信询问瑞泉水的事情。
每月她和陈景书之间都会有通信,这一点在贾母那里几乎是半公开的。
至少在陈景书看来,他和黛玉的事情瞒着谁都不应该瞒着贾母,至少万一有个什么,既有老太太一直心知肚明,旁人也就什么话都不能说了,就好像他当年避着谁都不避着林如海一般。
何况贾母虽然心里对陈景书有些别扭,可到底陈家的势力明摆着呢,这么一个能够拉上关系的机会,贾母是不愿意放过的。
黛玉虽是姓林,但从小在她身边养着,又与姐妹们伴在一处长大,她嫁出去,其实与贾家的女孩子也并无太大分别的,既然如此,陈景书那里对她表现也恭谨,贾母知道陈景书与黛玉私下里的事情之后果然是睁只眼闭只眼。
其实不这样又能怎样呢。
由此陈景书倒是悟出了一个道理,权势真是个好东西呀!
在黛玉的回信送来之前,陈景书刚巧就和陈孝祖谈起了这事。
陈景书问的很清楚,做臣子的当有分寸,太过张扬难免为皇帝所顾忌,但一个人既然要做事,又不想把事情办坏,甚至要办的很好,这么一来,不就与低调藏拙相冲突了吗?
这也是陈景书一直以来想不出答案的事情。
他如今虽未入官场,但看的已经足够多,自己又想着以后必定要大展拳脚做出一番事业来,可这难免要造皇帝的忌讳,这又该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陈景书想了很多年,最后发现也许只有陈孝祖能够为他解答。
结果陈孝祖才一听他的话就笑出来了,且是不可抑制的大笑,好似听到了什么天下第一的傻话似的。
陈景书面上微红,有些尴尬的问道:“大伯笑什么?”
陈孝祖笑道:“我且问你,这话是你父亲对你说的,还是你母亲对你说的?”
陈景书摇头:“父亲和母亲都未说过。”
陈孝祖又问:“既然他们都没说,那你又是从何处听来这话?”
……我前世小说上看了一堆啊。
这么想着,陈景书道:“就只是我自己胡思乱想罢了,因没有答案,所以一直在心中念着,今日就想问问大伯,这分寸该如何把握呢?”
陈孝祖抬抬手,示意陈景书在他面前坐下,自己却向后靠了过去,整个人十分放松的样子:“分寸?没有分寸,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存在。”
“啊?”陈景书不由傻眼:“这……如何就说不存在了呢?”
他觉得这话是很有道理的呀,一个人若是得了权势,难免会被皇帝忌惮吧?进而就是打压,若是打压不住,那就只有想办法弄死了。
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陈孝祖道:“这不过是民间话本戏台上的东西罢了,当不得真的,否则这帝王权术四个字又该怎么写?”
见陈景书皱着眉头,一脸深沉困惑,原本只把这话当做笑话的陈孝祖不由叹了口气,也认真起来说道:“普通百姓们这样说,是因为他们不懂权谋心术,可为帝王者,这却是必学的,所谓帝王权术可不是指什么阴谋,不是看着谁本事大功劳大就要冷着他,甚至害死他了,若真是如此,那国家还选拔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