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部的气氛也是尴尬无比。
荀老太太简直是要暴跳如雷,二房众人也纷纷过来问询明华月,甚至想要叫淋了雨之后在后头休息的明锦柔也出来说道说道,到底今天一个个是抽了什么风吃错什么药,将好好的寿宴搞成这样。
到了这个时候,俞菱心就很难处了,虽然她很不放心淋雨的明锦柔,也挂念着满怀忧虑的明华月和荀滢,但此时并无名分的她已经实在是不合适继续留在荀家了。尤其是眼看荀家众人就要吵起来,她这个外人就更不适宜在场。于是稍稍犹豫之后,俞菱心还是与明华月低声禀告了一句,便直接告辞回家了。
一路坐在马车上摇摇晃晃,她耳边终于得了几分清净,周身的酸痛疲惫也涌了上来,两颊发热、眼皮发沉,但心里还是沉沉地担忧个不住。
即便她相信荀澈与秦王后来的行动种种都是在为了仁舜太子仪仗之事的力挽狂澜,但她也会担心他的计策到底能不能成功?
他又会不会在这个过程中吃亏受苦?
秦王一巴掌打下去的时候,俞菱心是远远站在正厅门口,正看着丫鬟们往里送点心,然而眼光是正对着正席的方向的,所以瞬间看了个满眼。
荀澈的身子几近栽倒那一刻,俞菱心简直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没惊呼出声,虽然后头一直强撑着全力以赴地紧盯宴会的细节,但心里早就已经疼的要拧起来。
荀澈这个家伙怎么这么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体呢。
难道就没旁的法子好用,就非要自己上阵行苦肉计么?
再将朱伞之事从头到尾梳理一回,俞菱心对荀澈的应变大约也有了个猜测。再回想起在荀家的种种细节,不免又将明锦柔的行动、宴会里的变故、以及无数繁杂琐碎的荀家内务在心头一一过了一回,越发疲惫。
等到俞菱心在自己府中的二门下车之时,她扶着白果和甘露的手,也觉得脚步好像有些不太实了。
“姑娘,您脸怎么红了?”甘露担心道,“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
俞菱心用手背贴了贴自己的脸,好似有些发烫,然而在扑面而来的寒风冷雨之中,倒也没觉得多冷,想想便叹道:“大约是累了,可能有点低热罢。去弄些姜汤给我喝便是了,没有什么大碍。”
白果欠身道:“姑娘近日太劳神了,是该好好休息了。”
“恩。我也想‘安心’休息。”俞菱心苦笑了一声,又看了白果一眼,没再多说。
但白果显然会意,等到服侍俞菱心沐浴更衣的时候便悄悄近前道:“姑娘安心休息罢,二爷有消息便会即刻传过来的。”
俞菱心缓缓舒了一口气,阖上眼点点头,将自己完全浸在热水里,试着调整呼吸,想要稍压一压满怀的担忧与思虑。
然而这样的尝试终究是没有什么用,疲惫至极的她虽然很快就上床睡下,但睡梦之中仍旧十分难受。周身燥热之中脑海中滑过的种种景象混乱不堪,既有寿宴之中的荀澈如何挨打受辱,又有前世里的他怎样缠绵病榻,明华月今生担忧与强撑,荀淙上辈子的残废与颓败等等。
至于俞菱心再度醒来的时候,仍旧觉得全身依旧疲惫酸软,甚至头脑和喉咙都在隐隐作痛。
“姑娘您可醒了!”甘露的声音里居然有一丝欢欣,随即去扶她,“您要不要起来喝点水?太医说您可得养养神、消消火了。”
俞菱心就着甘露的手起身,觉得还是有些头疼:“太医?怎么了?”勉强转头望一望窗外,天色还是暗暗的,她便更迷糊了,“我这是睡了多久?”
“我的姑娘啊,您可把我们吓死了。”说话间霜叶端了米粥进来,“您这都睡了快一整天了,中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