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外面各级官役陆续到场,心想先看看名册,一会等这个万团官来了,再看看是如何安顿这些人的。
高峻打开名册,看到名册是用蝇头小楷工工整整抄录好的,共有五十九人,分男、女两大部类分别录着名字,他直接去看女部,共十九人,他把手指在册子上划着,只找到一人姓柳,上面写着,“柳玉如,二十六岁,新寡”,再看男部,看到在自己的名字上打个红叉,心道,以往不知她名字,原来也是名如其人,看她品性,取这个名字是再恰当不过了。想想故弟――侯无双今年应该十岁,那么柳玉如是十六岁便生子,女子十四而癸水至,十六嫁人生子并不为奇。
高峻转念一想,十六岁实在还是一个孩子,做事任性,爱恨直抒,直来直去没什么奇怪,自己十三岁那年她不过二十二岁,心中不觉又原谅了柳玉如大半。现在,高峻最关心的是玉如被派做什么,她那样娇嫩的一个人,千万别派些她力不能及的事务,那样岂不让她做难?心中寻思着此事只能找这个万团官吩咐一下才行。
高峻耐着性子等了一会,还不见万团官过来,担心是这个刘武将事情丢在了脑后,于是步出屋子,招手问一个人道,“万团官来了没有?”那人脸上似是有一股不屑之态一闪即逝,回道,“大人,万团官我还未见到。”
“我且问你,牧场官、役,每日当几时到位?”
“回大人,卯时三刻须到,”高峻抬头看看天色,已入辰时了,他问,“卯时未到,应如何惩处?”高峻实是不知该如何惩处,不过那人以为万团官误时不到,这位高大人是因动气才问,也没思索,即答道,“按《厩牧令》,误卯者,笞三十”,随后又略带忿意道,“不过都是他杖笞别人,谁敢打他?”
高峻瞧此人也是二十岁上下,一脸的正直,遂问,“我对你不熟,你做何职?叫什么?”此人素知这个高大人平时懒散是出了名的,记不清下属的名字不足为奇,于是答道,“小人名叫冯征,是牧场的排马,平时负责马群的排布清点,归群头节制,群头有事再向团官禀报”,听话听音,高峻已然明白了什么团官、群头、排马的关系,看来是监丞管团官,团官管群头,群头管排马了,不知排马下边又有什么名堂,想再问,又见冯片欲言又止,遂说道,你且去吧,有事尽管来与我说就是。
高峻左等姓万的不到,右等还不到,暗暗地有些气憋不住,如此等着不是个事,又循着记忆中那些碎片中找到的信息,走出来到处看看,并未发现岳、陆两位牧监在牧场里,他也看得出,原来那个高峻多数时间在外野着,对牧场中的具体事务并不上心,那些信息碎片中关于牧场正事的的内容真是少得可怜,才导致自己一上来像个门外汉,于是想着,不如自己去各处随便转转,临出门又嫌这身绿袍太招摇,于是脱下放在屋中,见屋中炕头有一身下人穿的白色外衣,不知是罗得刀还是罗全昨天脱下的,于是换在身上,骑了马,信马由缰地往牧场深处溜嗒出来。
正好看到那个冯征,对他招手道,你去牵匹马,陪我到处走走。
冯征看到一个白衣人骑在马上叫自己,匆忙间没有认出是谁,再看不由奇怪:高大人怎么这样的打扮,也不便问。本来他正要去做事,但是牧监吩咐,不由不听,于是也找了匹马,两人一起并辔上路。一路上,高峻对牧场中有些不明之事,想着法子旁敲侧击,抛砖引玉,幸好这个冯征年轻,无甚城府,真是有问必答。
高峻由是知道了那位万团官名叫万士巨,是岳青鹤岳大人的妻弟,仗着后台硬,平日十分的飞扬跋扈,有时连刘监丞都不放在眼里,平时三位牧监不在,只有刘监丞主事,而这位万团官俨然就是幕后老板一般,使得刘监丞做起事来总是拖手曳脚不能自如。
高峻由是知道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