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牧场共有马匹一千九百匹,牧场之大,方圆不下四十里,四周高岭列陈,有如屏障,北面山阳处都建了马厩,南面山阴处也排布座落着不少的房屋建筑,有侧草房、碾磨房,配料房,都是为牲口准备饲料的地方,还有铁匠炉,离得很远就听到打铁的声音,冯征说是在打马掌。这里倒是个小社会,还有畜医院,挂着白帘,还有一处院中一排高大坚固的木架,上面俱挂着粗大的绳索铁环,原来是钉掌的地方。
有一处宽敞所在,门首挂个牌子,上写“怡情院”,冯征不等高峻问,就说道,“母马发情之后就牵到这里”,高峻就明白了,忍住了不笑。
牧场的中间是开阔地,因为时节隆冬,有残雪未尽,但是能让人想到春夏季节绿草如茵的景象,此时场上有些萧索,有一条大车道蜿蜒着伸向西北。一座牧场,两人走走停停,直到晌午过了才由山阴转了过来,高峻才看到这里有一道出口,有几个执了长枪的军士在入口处把守,大车道就由这里伸出牧场之外,“此处可通牧场外面,平时由这里进牧草、饲料,那边有称量处,旁边的是拣草处,新来的女牧子们应该都在这里”。
高峻心头一动,立意看个究竟,示意冯征下了马,两人也不高声,悄悄进到了拣草处,只见四下里整齐地排列着一垛垛的牧草,有的似是刚刚购运进来,有的已然拣好,拣好的苜蓿与并无什么饲用价值的稗草分别码放,而苜蓿只待运去侧草间。有许多牧子正在做活,但并无女人在其中。
这时,两人在拣草处里随意走着,一垛垛的草堆像是小山一般,倒有些峰回路转的架式,刚转过一个草垛,后边现出三间青砖房,静悄悄的,冯征正待介绍,却有一阵男女调笑的声音从房中传了出来,只听有一女子浪味冲天地嗔骂道,“王哥,你又不老实了!”,又一阵纠缠不清的勾打连环动静传出,才听一个男子嘻嘻笑道,“浪妹子,若不是我,你哪能才到牧场就捞个拣草房的管事?你要知道,这回来的人比你好看的也有,要不是你会哄哥哥,这管事一职哪能轮得到你?就那个柳玉如,她不强上你万倍!”
“哼,我一眼就瞧出那个姓柳的是我的对手,还有个叫杨丫头的,一定是个不省事的,明天等她们正式上工,看我不把她俩划到一组,好好整治服帖!”这真是人不欺人人自欺,想不到柳玉如初来乍到,就被人盯上,高峻并不多想,一推门,却见从内反锁,怒气上来,一抬腿就将一扇门从框上踹飞进去,正好看见一对男女乍从纠缠一处中分开,那女的三十出头,当着外人的面显出略略的不自在,但仍在搔首弄姿。那个男的一惊之下,再看来的不过是那个冯征,跟了个穿着下人衣服的人,当下镇定下来,手指着冯征骂道,“你妈姓冯的,你作死啊!”
冯征有靠山在,也不对其人亮明高牧监的身份,理直气壮地质问,“你不照看着钉马掌,却到这里鬼混!”高峻看那人流里流气并不认识自己,知道是自己听差了,就听那人不服气地道,“姓冯的,看你平时挺老实的,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在这场子里,万团官是老大,你爹我就是老二,怎么你不服?”
高峻方才听了那浪女子的话,心中早有一股怒气忍不住,又不能明说是为了柳玉如,因此死死盯住男的,而那冯征平日里没少忍气吞声,有心看看这个不大露面的高牧监如何处置,于是也不说话,只是扭头看了看高峻。高峻手中还拎着马鞭,没等那人说完,扬手两鞭,没头没脸地抽去,那男子杀猪般地叫了起来,捂了脸起身开溜,“冯征,你等着爷爷我”。说完跑了出去,冯征看着那个女子问道,“姐们怎么称道?”
“小女王彩莲,年方三十,今日头天到场,被委在此处做管事,今天只是领其他女牧子认场子,明天才正式出工……方才在外边不慎,草叶迷了眼,那边王哥恰好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