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也是李士勣心虚,别人都没回身、只是静默着上殿,而他就满面陪笑地伸出手来,“高大人……”
他在高峻抬起的眼中看到了遍布的血丝,不知这是被思晴两天来作的,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笑容也僵了、就更像是硬挤出来似的。
高峻抬眼一见他这副模样,立刻就想起思晴说的“不像好人……老奸巨滑……排除异已”的话。
思摩为了妹妹思晴的幸福,对自己伤了他兄弟思拿、致其死命之事大度放过,在自己去乙毗咄陆部寻仇时大力支持,音容笑貌尚在眼前,人已不在了!
只换作了眼前的这副不哭不笑的模样。
一股怒气瞬时间再也忍不住,高峻的手与李士勣只一搭,当时什么也不顾了,大力往身后一拽、脚下一踢,李士勣像条麻袋一样被他抛到台阶底下去了。
英国公武将出身,也有些身手,如果有些防备的话,寻常三五个人也不在话下。但也分跟谁,跟高峻有防备也不行。
先是腾云驾雾一般地被人抛出,随后重重地跌坐在下边的台阶上,依着惯性没头没屁股地滚了几周,这才止住。
等前边的众人闻声扭头看时,李士勣早已不声不响地一翻身爬了起来,额头上已经青了一块。
而高峻不知什么时候已上来了,反倒到了李士勣的前面,此时正拍拍手,头也不回地入了位置。
这一幕,却被锦帘后的皇帝父子在帘缝里看个正着,这里正对着殿口。
李治看父亲面无表情,拿不准该不该出去,见父皇一摆手,太子挑帘子出殿。
随后,皇帝若无其事地出来,在龙书案后边坐下。
他看到英国公额上泛青地站在武官的最末尾,笑着说道,“英国公,怎么不到前边来?你的额头是怎么回事?”
李士勣没办法,往前边望了望、却没有动地方,他与高峻两人同属武官,但他爵位高过高峻,职位却没有了,此时也不知该到高峻左边去、还是该排在他右边。
另外也怕高峻再给自己来上一下子。
台阶上刚跌那一下子他爬起来的快,众人回头时已经起来了,若再来上一下子,那就是当着陛下和太子的面出丑了。
瞧瞧高峻满眼血丝的怒不可遏相,这还真不是没有可能。贞观年间的朝堂说严肃也严肃,说放肆也放肆的可以。
李士勣记得,早年就有两位御史,因为某件事当庭分辨各不相让,最后不也是当着这位皇帝的面,就撸胳膊、挽袖子往前凑,像斗鸡似的。
皇帝接连数次出言制止也不管用,最后都掀了龙书案拂袖而去了,但也没有处置两个逾礼的御史。
房玄龄大人虽已故世,但他留下来的夫人喝醋的笑谈,恐怕再也不会有人忘记了,促成这一笑料的,就有皇帝陛下的份儿。
李士勣可不傻,再被高峻盛怒之下掀个跟头,也只能是凭添笑料。英国公躬身道,“陛下,微臣刚才走得急了,在殿口摔了一下。”
陛下问,“你确定不是有人拉摔的?”
英国公连连摇着手道,“不不不,陛下你说的哪里话,明明微臣是走在最后边,而前边又不是马蹄子!”
赵国公长孙无忌道,“陛下,他自己跌了气不出,转弯儿损众人是马。”
李士勣说,“啊啊,赵国公你言重了,总牧监就在前边站着,李某就连马也不敢损!”众人哈哈大笑,忽然就令高峻有些不大得劲,知道自己过火了。
言归正传,皇帝问,“兵部,如何看待这次的出讨?”
高峻道,“陛下,以微臣看,因英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