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末, 一场满城瞩目的拜师宴过去后,谢迟加倍地忙碌了起来。
顾玉山不是一般的老师, 谢迟跟着他学, 也不是“请”了了个老师过来, 而是拜入了顾玉山门下。于是,谢迟不得不住到顾府去,每一旬回家两天,另外逢年过节也可回家过。
——这还是因为他成了亲呢,如果没成亲, 便是平常都在老师家,只有逢年过节能回自己家了。
当然了, 可想而知,到了老师面前,他便也不是养尊处优的君侯了, 老师叫干什么都得干。如果碰上个刻薄点的老师, 说一句让挑水劈柴,当学生的也得听着。
于是,谢迟在第一个一旬后回府,叶蝉就发现他右手中指一侧凹进去了一小块,显然是长时间提笔写字被笔杆按进去造成的。
她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是昨天帮老师写了一天的帖子。她本来就想他, 一听就心疼坏了,晚上上床后在他怀里缩了半天。
“当老师的为什么要使唤学生干活呢……你又不是不尊敬他, 一个好好学, 一个好好教, 不就是了?”
她的声音听上去特别委屈,谢迟搂着她一怔,接着就笑出来:“心疼我啊?”
她抿着唇又在他胸口蹭了蹭,他便解释道:“别这么说,顾先生真是个特别好的老师。这回是碰巧了,昨天刚写完帖子今天就让你看见,其实除了这个,他也没让我干什么了。”
挑水劈柴、洗衣服扫地的活儿他可全没碰过,平日里给老师奉个茶研个墨就顶天了,谢迟一度对此颇感意外。
叶蝉一听,原来只是这样?那确实还好。她是看到他手上那一块,连带着以为顾先生是那种使劲使唤学生的老师来着。
然后他又跟她多细说了些在顾府读书的事,他说顾先生学问深,也耐心,平常对他也关照。他有时自己读书读的晚了,顾先生还会来敲门催他赶紧睡,有什么来不及读的,放到明天再说就是了。
“活到老,学到老。你但凡想学,活到耄耋之年便可学到耄耋之年。可若仗着年轻不知保重身子,来日酿成大祸,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别提读书了。”顾玉山语重心长地跟他这么说。
“所以我近来都睡得很早,最多不过亥时四刻一定睡了。确实精神好了许多。”他亲了她一口,“所以你就放心吧,我没事。”
叶蝉松气地一点头,想起方才听到的打更声,又抬眼看他:“可现在已经子时了……”言外之意,你怎么还不睡?
谢迟亲完刚要将她松开,听言又继续吻了下去:“今天不是因为你么!想了你八天,看见你就高兴得睡不着啊!”
然后他就拉着她好好地“高兴”了一下。第二天,他早早地起了床,叶蝉瘫在那儿努力了半天都没爬起来。
腰疼,腰特别疼……
她先前就知道外人一直在夸谢迟聪明上进,陛下夸、忠王夸、顾先生也夸。但因为那都是他在外打拼的事情,她知道得不太多,也没太见识过他具体是怎么个聪明上进,只看到了他加官进爵的结果。
现在,她见识到过程了……
从他看了刘双领寻到的那本书到现在才多长时间?两个月不到。其中还有大半个月的工夫他们都在一起忙拜师宴的事,完全没心情欢愉。可即便这样,她还是非常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巨大进步。毫不夸张地说,她觉得现下的他和两个月前让她难受又尴尬到不知道怎么办的那个他,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
因为这个腰疼,叶蝉也不好意思叫下人。她便仰在床上用手垫着腰,自己慢慢揉。谢迟更完衣从屏风后一回来,见她还躺着,猜到了怎么回事。
他一把揭开幔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