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往正院去,进了卧房,元昕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叫了她一声“母妃?”她才算真正回过了神。
两个孩子都被放到了床上,元明看起来面色尚可,但元昕脸色显然白得不正常。叶蝉坐在床边,追问了他半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元昕没精打采地说:“总是想吐,头也痛。”
叶蝉一阵揪心。
其实,她也知道元昕躲过一劫已是万幸,和丧命相比,头痛想吐都实在不值一提。可她又还是觉得不安得很,不安到心一直在狂跳,跳得她一阵阵的憋闷。
她于是躺到床上去紧搂住了元昕,感受着元昕的心跳缓了一会儿,又吩咐青釉:“去把元显他们也都接过来,让他们今晚在这儿睡。”
青釉一怔:“王妃?”
叶蝉只说:“去吧。”
于是青瓷立刻带着人进来收拾了罗汉床,罗汉床够宽,把榻桌移开是绝对够四个小孩子睡的。元显他们还都不知发生了什么,被下人叫起来就睡意朦胧地往这边来。到了屋里,元晖元晨被哄上床就又栽倒睡了,元显元晋却都察觉到点不对劲。
两个人互相看看,然后元晋问叶蝉:“母妃,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叶蝉摇摇头,“你们睡吧,今儿你们父王不在,母妃想带着你们一起睡。”
她现下,实在没有心力去编更好的谎来哄他们。
元显元晋便还是觉得怪怪的,但两人相互瞧了瞧,也没再说什么,都乖乖地上了床。
六个孩子都在屋里,都没事。
叶蝉在接下来的一两个时辰中,一直在不断地对自己重复这句话,一直在来回来去地看他们。这才终于定住了心神,在旭日东升时可算困顿不堪地睡了过去。
庆郡王府里,灯火同样一夜未熄。
端郡王拍着桌子怒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投毒害人家孩子?这就是你所谓的‘七寸’?”
庆郡王神色清冷:“只差一点,这事就成了。”
如果那两个孩子没了命,他不信敏郡王还能有力气继续争储。
端郡王头疼不已:“是,只差一点,可是现下怎么办?敏郡王可连夜到诏狱审案去了,这事你……”
“呵。”庆郡王冷笑了一声,目光淡淡地划了过去,“你当我像谢连那么蠢吗?”
端郡王眉头蹙起,睇了睇他,道:“你还有后手?”
“不然,岂不是往他手里递把柄?”庆郡王又冷笑了一声,“且瞧着吧,他这两个孩子没死,这储位他也争不着了。”
陛下现在最大的弱点,就是对儿孙的思念。
谢迟因为这一点得了圣心,但也可以因为这一点失势。
陛下说他有皇长子当年的英姿,那是一种寄情。这种寄情是很可怕的,谢迟有这一点优势,他们其他人就难以敌过他在陛下心里的分量。
可是,如果他和公主们掐起来呢?
那是陛下的亲生女儿,即便无法承继大统,在情分上总也比谢迟更胜一筹。
如若谢迟为了给儿子讨个公道,和公主争个你死我活……
庆郡王禁不住地轻笑。
到时,都不需要他们出手,也不需要朝臣再如何上奏反对了,陛下自己心里就会做出取舍。
他想做的,本也只是激怒谢迟。那两个孩子是否活着,是不太要紧的。
诏狱,谢迟在翌日临近晌午时才走出了大门。他觉得身心俱疲,一时也顾不得仪态,就随性地坐在了路边。
这一夜,可谓跌宕起伏。他先是用了两个时辰的工夫把食客们挨个查了个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