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 气温时高时低,春雨绵绵,好像正应了“清明时节雨纷纷”这句诗。
距离欧杰被杀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卢浩才依然无影无踪,消失法外。
市局的刑警们虽然还在搜寻着, 但除了这个案子,他们还有其他事要忙, 投入的精力明显减少了。
纪律在三月的最后一个周六, 回了一趟家,先去见了纪爸爸, 接着俩人一起去见了纪爷爷。
从纪爷爷口中, 他知道了更多二十五年前关于“M1”的事。
当日晚,他就乘坐高铁回了花城。
——他的腿伤还没好全, 梁局听说他那天把俞晓楠赶下车, 自己开车后, 狠狠骂了他一顿。
下了高铁站后, 纪律坐上了侯一笙的车。
侯一笙和纪律住在同一个小区, 前后幢。
如果常非也在这里, 大约是会大跌眼镜——他们时间安排精确到秒的侯律师, 竟然会跑到高铁站接人。
纪律奔波一天,精神状态依旧很好。他上车后, 径自拿了侯一笙放在车内的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 拧开, 喝了几口。
接着, 纪律说:“你知道二十五年前国家曾有个秘密项目,就在咱们省一个岛上进行吧?”
侯一笙稳稳地开着车,闻言快速计算了一下,说:“二十五年前?我们五岁的时候?”
纪律:“是啊,别告诉我你不记得那会儿的事了。”
车快速地在高架上行驶,均匀排列的路灯一下一下地从车窗内丨射入,刚好照到侯一笙微微扬起的唇角上,只是他的眼底却丝毫没有笑意,甚至带着一丝冷意。
他说:“有点印象,人体实验?那会儿我爷爷说过这个词。”
纪律声音发沉:“没错,人体实验。”
侯一笙:“你这次回家就是为了当年的事?你去找你爷爷了?”
纪律的爷爷和侯一笙的爷爷是革命战友,关系特好,不仅房子买在隔壁,当年甚至还想让下一代结亲,只不过后来他们俩生的都是儿子。
当年国家安定后,他们的爷爷特别有缘地被分到了同个单位,于是不仅每日上下班一起,周末还会一起去钓鱼,现在年纪大了还会相约着去散步,买了只鹦鹉也会去对方那炫耀一番。
“嗯,你爷爷也过来了。”纪律说,“他们俩当年都坚决反对那个实验。”
侯一笙说:“猜得到,两位老人家正值得很,怎么可能同意在人身上做未知的药物实验。”
话落,侯一笙又说:“你不会好端端去问这个,发生了什么事?最近碰到的案子和当年的实验有关——卢浩才?”
侯一笙冷静又聪明,稍稍一思考就猜到了什么。纪律这半个月以来重点查的只有欧杰被杀这个案子了,如果这个案子和当年的事没关系,那他肯定不会大费周章地专程回趟家。
“我们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了‘M1’这个标记。”纪律言简意赅地把查案过程中发现的“M1”相关的一些事告诉了侯一笙。
听完后,侯一笙连嘴角的笑意都没有了,他语气严肃地问:“不仅仅是卢浩才,连先前常非室友杀的那个人身上也有‘M1’的标记?”
“不错。”纪律说,“但高彬当时只是杀了人,分了尸,至于尸体脚踝上的‘M1’标记怎么来的,他老家书桌上的标记又是怎么来的,他一直说不知道。”
“杀人和留下标记的是两个人,这点我能确定。但是高彬说不知道,我却不信。”纪律说,“高彬当时除了说不知道,还强调了一句话‘你们完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