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庆被皇帝这突如其来的一手弄得脑子发晕。皇帝是知情的,她相信康王,她和康王一起设了个套.她是用康王为饵,来引出朝中蠢蠢欲动的敌人,好将这些暗藏的势力一网打尽。真是好狠辣的心思!好隐忍的心机!
她现在问我可有证据,证据不就是李清手中的记录?本以为激起皇帝的怒气,李清再奉上名册,她便会顺势发作。哪曾想这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我又要到哪里去寻别的证据?皇帝既是信任康王,又把名册上的人交由康王处理,那我状告康王谋反,皇帝不是得护着康王?那不是要拿我做筏子?现在该怎么办?
不过,孙庆始终是孙庆。是那个家世平平,靠着自己一步一步向上爬,得到先帝青眼的中书令。短短数息,孙庆便理清思绪,反应过来。这事儿,从头至尾我都是不知情的,康王为饵我怎么会知道,我只是忠君,只是看他表现出来的样子。是了,我要忠君。皇帝不是猜忌康王,那就是针对别人。
孙庆定了定神,斟酌开口,“陛下容禀。康王或许是出于忠君之意,以身做饵,可是其他人却未必。”
说着,提高了声音,看向对侧,“敢问周大人,你一向以直臣诤臣自诩,为何却频频接近某一位王爷?莫非也是为了配合康王行事?
你门下弟子吴景书,口出大逆不道之言,是否受你指使?你是否知情?天地君亲师,师生情谊,恩德厚重,你二人为何遮遮掩掩,只私下相称,可是有什么不可见人之处?”
冷哼一声,看向下一个,“敢问安王殿下,你奏请陛下为你与吴氏赐婚,那吴氏正是大放厥词的吴景书胞妹,你与这等人结亲,意欲何为?
还是说,周大人遮掩的并非是与吴景书的师生关系,而是与安王你的牵扯纠葛?”
孙庆声色激昂,面带愤怒,“陛下,说来臣之前便心生疑虑,康王若有异心,安王为何响应?那是许了安王何等好处?毕竟,再如何,仍旧是王爷。而陛下您孝悌宽厚,素来敬重兄长。现在看来,说不得是藏着什么浑水摸鱼的心思。”
真是漂亮!
程知简直要在心下笑出声来。不愧是敢于离间天家、把控皇帝的人,这战斗力可真不是盖的,也不枉我特意将这一干人等的动向透露给你。未曾告诉你吴景书意欲扶持赵珂,你也能把事情推到这头上。
程知又想起当日与沈文蓁戏言,不欲托庇怎么看都像是欲拒还迎,一朵小白莲的心机,到了孙庆口中,却成了心怀叵测的证据,真是,挺好笑的。你成功娱乐到我了。
“你胡说八道!满口胡言,诬陷忠良!”孙庆话音刚落,周礼安便忙不迭地咆哮出声,“我欣赏吴景书,他勤奋好学,根底扎实,确实有意收他入我门下。只是吴景书说自己功名不显,不愿沾座师之光。你这小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喔?这话你说出来,你觉得满朝臣工会信么?陛下会信么?你看许丞相,日日府上门庭若市,多少功名不显的士子抢着去拜师?”
许济昌懵逼,“……”这又关我什么事?怎么扯到我头上?
孙庆轻蔑一笑,“何况,周大人,你自己也说了,你欣赏吴景书。你是欣赏他心存反志?还是欣赏他祸乱朝纲?我手上可是有吴景书的劝进之词。
安王殿下,你说是吧?要不要和臣对峙?就是在你府上呢。”
咳,程知忍者笑意,看向赵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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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赵珂早已是两股战战,心中惊惧。想到那个吴景书,自己的大舅子,赵珂悔不当初。自己对娶妻并没有什么想法,贤惠明理不麻烦就好了。吴氏还是母妃定下的几个人之一,说是吴覃为人稳妥,吴家地位安稳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