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慎言。”
周谦眼尾一横, 扫了周诩一眼, “兄长可是质疑皇兄诏谕真伪?质疑京中假传圣谕?”
这两兄弟的对话到此,场上气氛顿时为之一紧。文武官员悄然四顾,相互交换神色。
侍中袁丰脸色铁青,忍不住发作, 率先站了出来。
“大皇子何出此言?假传圣谕实属大逆,空口无凭,臣可担待不起!”
“你确实担待不起, 也没谁说要你担待。”
“你, ”周诩眼角一扫, 也没正眼瞧着,面露不屑,“不过是个传信的提线木偶。”
“你,你,你……?!”袁丰气怒交加,脸色涨红。
“本宫说的是大逆矫诏, 窃据帝位。
世人皆知,秦氏结党为祸, 欺君罔上, 专权擅国, 只手遮天。如今,这一份所谓的传位诏书,可当真是出自圣意?”
“呵,”周谦轻笑一声, 摆了摆手,止住了又要动作的袁丰。
“那依兄长高见,你要如何验证圣谕真伪?
还是说,这诏书之上,继位人选但凡不是你周诩,那便不是出自圣意,而是他人矫诏?
若是这般,兄长你置皇室宗亲于何地,置王公大臣于何地?
皇兄骤然归去,可身侧侍疾之人却不在少数。弥留之际,传下遗诏,亦是有皇室宗亲、王公大臣相托。
袁侍中是天子近臣,平素侍奉皇兄左右。他既是前来传旨,必是奉皇兄遗命,又岂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宣读伪诏?”
“陛下明鉴!臣忠于天子,忠于社稷,奉旨行事。”袁丰长袖一抖,怒视周诩。
“你……?!”周诩猛地甩手,随即冷笑一声。
“呵,巧言令色。我不与你多做口舌之争。”
嘴角微勾,眼中冷芒闪过,“周谦,你不是问我要如何验证圣谕真伪么?
我只认定一点,天子大位,绝不会交到心思不正、私欲熏心、不顾社稷、勾结异族的人手中。
你方才说,国事焦灼,朝局艰难,外虏未平,兵戈未止,可我大周眼下内忧外患,这个祸乱根源不正是在你么?
秦氏欲扶持你上位,可秦氏蠹国乱政,危害社稷。
晏氏欲拥立你为主,可眼前这个所谓的燕州刺史,却是胡人的内应耳目。
周谦,你拉拢佞臣贼子,你同身负异族血统之辈结亲,我倒是要问一问你,意欲何为啊?
你莫不是要放北胡入关,割地纳贡,来换取外敌相助,坐稳这个皇位吧?”
周诩此言一出,众人尽皆哗然。面面相觑,窃窃私语,目光流转间,不由地都看向了另一侧的周谦与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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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谦眉梢一挑,面色不变,嘴角却是隐约噙起了一抹笑意。
傅徵,你这一下子,借由周诩之手,捅破晏五身份,做得可真是绝。
周谦再思及傅徵备下的后招,忍不住心下一抽。看来,她今个儿,是非得要解决晏五之事吧?
这同她先前表露出来的意思却是不同。
她以往顾忌着晏文蓁,虽未有替晏五遮掩之意,却也并不急在一时,一副待此间事了再细细筹谋的样子。怎生去了一趟沂城,做派竟是全然不同?莫不是受到什么刺激,改了主意?
周诩揭破晏五身份,再加上早先相邀以备他用的京中来人,这一回,只怕是不能善了。傅徵她这是要把事情搞大啊。
不过,虽说是由周诩出的头,可是,周谦余光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