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兄长真是厉害。”周谦长眉一挑, 意味不明。
“明察秋毫, 连晏氏自家人都无法发觉的事情,竟是让兄长查探了个彻底。
朕自问无兄长之能,会想到去深挖臣子隐秘。朕只当燕州刺史是燕地长官,是镇守本地的门户。”
“你?!”周诩冷哼一声, 衣袖一甩。
“黄口小儿,伶牙俐齿!尽是会耍些小聪明。
你当我闲得没事去翻昔年旧案么?自是这胡种又做了好事,引得我生疑, 顺藤摸瓜, 揭开了他的真身。”
“周谦, ”周诩撇了撇嘴角,“你这会儿想要撇清干系,装作不知,只怕是不成了。
你纵是不知这胡种身份,可你会不知他勾结北胡,通敌卖国么?你会不知他引胡人入关, 进入燕北腹地西沂郡内么?
说来,那西沂郡守秦浚, 出身秦氏, 秦氏素日收足了异族好处, 私下里也是勾勾搭搭的。”
“兄长这么讲,倒是有些令人糊涂了。
晏刺史许是身份来历存疑,可这通敌一说,却是从何谈起?西沂又是出了什么事情?
朕缘何该要知道?”
“周谦, 你莫要再装模作样。你敢在燕北称帝,你底气何在?你依仗为何?”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在大周的土地上行事,有何不敢?”
依兄长这意思,是已然将燕北视作你个人私地了么?”
“是又如何?燕北兵权,我周诩掌十之六七。
你这等长于妇人之手的深宫皇子,成天吟诗作画,不知世情疾苦,凭什么占据高位,发号施令?”
“所以,兄长你这是自持武力,拥兵自重,打算要以武谋国了么?所以,兄长你眼下携兵闯入,确是要犯上作乱,大逆谋反了么?”
“非也。本宫这是要拨乱反正,肃清逆贼。本宫今日此行,是为除贼子、诛奸佞、扶朝纲。”
“兄长这是将大周江山视作囊中之物了么?”
“怎么?你备好了兵马,要同我一战?
可惜了,你的算盘打得不错,却是要落空了。
你有恃无恐,不过是仗着这个胡种护持。
而这个胡种,他有恃无恐,一是仗着燕州刺史、封疆大吏的权位;二是仗着这么些年,私下藏兵养兵积攒出来的势力。这三嘛,就是仗着胡人外援。
可是,这些,在本宫面前,通通都不管用。
你方才不是问,西沂出了什么事情么?
你想要听到什么?西沂陷落,胡人入关?
我告诉,你做梦。
秦浚让出沂城,在离开燕北、意图上京的途中,叫我的人拦了下来。
胡人接手沂城,本想要以沂城为据点,内外夹击,攻破燕北防线,可他们没曾想到的是,转头迎来的,却会是我大周军队。
那些子胡虏,只能坐困城中,好生享受他们覆灭的结局。
这会儿,这支兵马已是在返程的路上。沂城大捷,不日将传遍天下。
而随即而来的,那些个胡人走狗,吃里扒外的东西,也该好好清算,按律治罪,明正典刑。”
周诩冷笑一声,“本宫可是听闻,这晏府之内,机关密布,别有洞天。今儿个,便要来瞧上一瞧,到底有多厉害。
本宫念及胡种狡诈,不欲牵连无辜。眼下,不知者不罪,我汉家同袍不必听命于伪官。”
说罢,周诩面色一沉,抬手一挥,“众人听令,拿下伪帝,擒住逆贼!擅动者,视作同党,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