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轻咳了一声道:“你吃的东西阿婆都有算过的。”
“她老人家看了很多专业的书,你也吃得很科学,不必担心。”
九月初。
隔壁床的孕妇预产期迟了一周了,她变得急躁不安起来,半夜常常啜泣。
连带着赵兰香也紧张起来,半夜起来无意识地摸了一下,探到身下一片濡湿。
她紧张的声音仿佛含着水汽一般,湿湿润润的,“柏哥儿……”
贺松柏的耳朵晚晚都被隔壁床的孕妇折磨着,他已经在考虑要不要转病房了,让自家媳妇心态稳一点。
赵兰香又巴巴地叫唤了一声,“柏哥儿……”
这回的声音里掺了一丝的惊恐。
“我的羊水好像破了。”
这一句话,宛如深水炸.弹一般,把犹在梦乡之中的贺松柏炸得一个激灵,连忙跳起来。
他摁亮了灯,看了一眼她的裤子,赶紧摇了医院的铃。等了一会儿,值班的护士迟迟不来,他双臂大力地托起了她,步伐急促又稳定地走向产房。
“别怕——啊?”
“镇定点,听见没有,不要浪费太多力气。先吃点东西,等会好生孩子。”
他把妻子放在产房的床上,手抖脚软头晕地连忙泡了一杯奶,喂她喝完。
他想了半天急匆匆地回病房,取了一袋东西出来。
赵兰香睁开眼一眼,是一排巧克力。
“抓紧时间再吃点。”
赵兰香还没吃完半排,医生就把贺松柏赶了出去。
她发动得很快,阵痛如潮水一般一波波不断地袭来,她咬破了嘴唇才没有让自己发出疼痛的嚎叫。
但是从唇瓣里溢出的支离破碎的声音,啜泣的声音,却让产房外的贺松柏听见了。
他把赵兰香送进病房后,就一个人呆在走廊上枯站着,再也没有了里面的消息。夜里寂静,每一分每一秒,手表轻微的走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贺松柏煎熬得仿佛度日如年。
他看了眼腕间的手表,已经是凌晨的五点了。
走廊的窗外,漆黑的夜幕渐渐地消散,被微弱的晨曦刺破。
在这漫长的等待的时间里,他想起她当年也是踏着这样微弱的光,背上背着绿豆糕,脆生生地同他说:“我这辈子只服家里人的管教,我爸我妈,我爷爷奶奶,你是谁……要来管我,嗯?”
后来她成了他的婆娘,事事依他。
再后来她成了他对象,某一天也是踏着同样微弱的光,去杀猪场找他,隔着远远地泪眼朦胧地看他。
她说她不嫌他,再脏再臭都是她男人。
嗯,后来她也真当了他的女人,不嫌他穷也不嫌他寒碜。
晨光愈浓、愈盛,白茫茫的光驱散了黑夜,她迎着晨光在他耳边唱:“我愿逆流而上,找寻她的踪迹。”
贺松柏这时也像是听见了这歌声似的。
一阵嘹亮的婴儿哭声响起,过了一会儿产房的门开了。
医生摘下了口罩,眉眼疲惫却掩不住喜意地道:“是个女孩儿。”
贺松柏大喜,脑袋里一切的回忆都骤然停止,眼前满满的全都是她躺在产房里辛苦生孩子的样子。
“等等——医生,好像还有一个!”产房里的护士突然说道。
然而产妇生完一个孩子,已经精疲力尽,满意地仿佛睡了过去。
“怎么会还有一个呢?B超照的明明只有一个。”
贺松柏脸上的笑意顿时凝滞住,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用力地拍了拍赵兰香的脸,“兰香醒醒,醒醒——”
赵兰香生了一晚上的孩子,已经疼得失去了知觉。
她又睁开了眼睛,勉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