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第二天再召集众臣到书房时,齐公就把陈璀拎到众臣眼前。
不像鲁姬久在深宫消息闭塞,也不像齐公听完消息就忘,很多人对“陈璀”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几个月前“舌战百家”的事可是一时轰动。
是故他们并不直接开口,但不开口并不代表他们真信了外界传闻。于是,他们选择了指示后面小辈挑衅的迂回路线。然后……马上被陈璀大杀四方回来了。
如此,选择陈璀出使被一致通过,连狐源也只有抚须叹着“英雄出少年”的份。有了出使的人,伐宋难题自然不攻自破。
得知消息的谢漪大喜,拍着陈璀肩膀大笑“好好好,本公子果然没看错你!不枉费我昨日和母亲一起向君父说得嘴皮都磨破了啊。”
陈璀闻弦歌而知雅意,深深一揖,“公子恩情,璀没齿难忘。”
谢漪听得笑眯了眼,“为国尽忠就是对本公子最大的感谢了。好好干,一定要说服楚王啊。”
“嗯。”
同样得知消息的谢涵心情也不错,临行前,他来到人面前嘱咐着,“你是暗中出使,所以给不了你使节团的配置,只有两个武士随行,路途遥远,一路小心。”
说着,他从佩剑上解下一个剑穗,那剑穗鲜红,和谢涵的剑本就不配,做工更是粗糙得一逼。
“这个你拿着,以防万一。如在楚国遇到不测,可拿着它找楚太子,不过,”他神情微敛,“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否则你我关系就多一人知道了,万一走漏风声,对你在君父面前晋升不利。”
接着,他又从袖中拿出一卷白绢,缓缓展开,是一张地图,山川大陆,纤毫毕现。他拿着地图絮絮叨叨的――楚国哪条路走的快,哪条路有猛兽出没,路过哪个城邑村民风俗古怪一定要入乡随俗。还有郢都有哪些高官贵族,都有些什么忌讳。
他说得至详至细,唯恐有一丝遗漏,好一会儿,说得都口干舌燥了,才停下来点了点额头似还在思考有什么遗漏。
这就发现人正垂着头一手捏着地图另一手攥着剑穗,以为对方被他说的紧张,他轻轻一笑,揉了揉陈璀脑袋,“倒是我话多。好了,别愁啊,我看以阿璀现在的三寸不烂之舌一定手到擒来,到时候你可就是君父面前的红人了,我还要仰仗陈大人啊。”
他顽笑般地嘻嘻一笑,哪知陈璀忽然一头冲过来蹿进谢涵怀里在对方胸口使劲捣了捣脑袋,谢涵哑然,“阿…璀?”
陈璀抬头,两个眼睛红红的,“涵大哥,我可不可以抱抱你?”
谢涵:“……”他瞟一眼对方正扒在他腰上的手。
陈璀脸蛋一红,“那……涵大哥,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谢涵:“……”他伸出两个手臂在对方还稚嫩的身后收紧,随后一掌重重拍了拍,“好了,男子汉大丈夫,作小儿姿态,像什么样子。”
陈璀贴紧对方胸膛,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我才十岁,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是黄口小儿。”
谢涵举起两个手臂,“好好好,齐使大人,我是已经说不过你了。”
陈璀这才跳了下来,又走到旁边一直微笑看着二人的苏韫白,“苏大哥,来,抱一个,当给我践行了。”
到底是在稷下暗搓搓地小聚,陈璀也待不了多久,三人最后举杯,“以茶代酒,唯待再见。”
喝完后,陈璀本该走了,却又瞅瞅苏韫白,瞅瞅再瞅瞅,苏韫白摸脸,“我脸上怎么了?”
谢涵一笑,一拍陈璀脑袋,“好了。你一个时辰里,就看了韫白几次了?是觉得自己已经功成在即,韫白却还在稷下,心里过意不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