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谢沁听到姑布卿那则预言时,姑布卿和党阙都已经下狱了,他默默牙疼――咱能不神棍一点吗?能吗能吗能吗!现在好啦,陪他家假哥哥真姐姐一起蹲大牢了,还怎么救人啊?白瞎他找人找得呕心沥血还去冰河里玩花样冬泳了苍天!
齐公盛怒之下,未及多想就把姑布卿投入大牢,党阙一看不好立刻申请陪蹲牢――原因很简单,齐公可能真被冲昏了脑袋要杀姑布兄,但却绝不会杀他。事情皆因他而起,他又怎可袖手旁观?
谢涵靠在牢房一角,忽然听到一片嘈杂声,他睁开眼睛,连忙闭上,又再睁开,看到的画面仍然没有丝毫不同――狱吏压着两个人犯走下台阶。
这两张脸,他都不陌生。
掌囚吏指示狱吏把党阙和姑布卿押入囚室,在经过谢涵时,姑布卿忽然脚步一顿,指着谢涵隔壁的一间囚室开口,“此间法于阴阳、合于术数,贯通天地人三元,入内修炼三年,可抵寻常一甲子功力。”
掌囚吏:“……”
党阙:“……”深知老友的调调,他咳了一声看掌囚吏,“不知这位大人,可否将我与姑布兄安排在此间囚室。”
掌囚吏:“……”
“在下党阙。”党阙转身对掌囚吏拱了拱手,“观大人面有不足之症,不知近来是否常纳呆、完谷不化、梦中流涎……”
“咳咳咳!”此时此刻的掌囚吏在经过一开始的无语、听着听着的惊奇思忖后,现在心底只有三个大字――快住口,流口水什么的……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神医了。
几个狱吏偷眼瞧掌囚吏。
“好了。这里交给我罢,你们可以去分饭了。”
狱吏:“……”他们看一眼水漏,离饭点还远着呢,然后默默应下,“是。”
那边党阙已掏出小竹简和笔,刷刷刷写下方子递过去,“大人想是生来便略有禀赋不足,只是一直居住干燥环境,犹尚可,如今迁居临淄,近河傍海,外感湿邪,困阻中焦,脾失健运,才致如此,这是一些健脾化湿的药,大人用几天觉得舒服了便停下,改用食补,并平时要注意阴雨天、夜间、雾天这些阴湿重的时候不要出去。”
掌囚吏听得一愣一愣的,飞快地看谢涵一眼――他就说嘛,他可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高级细作,什么美色没见过,怎么可能看一个男人看得流口水。
“多谢神医。”他接过药方,打开谢涵旁边那间囚室,把二人领了进去。
二人盘膝、相对坐定后,姑布卿对党阙道了声谢。
党阙连忙摆手,“姑布兄这么说,真是折煞老朽了。”说着,他愧疚一叹,“我先是爽约,后又引姑布兄陷入是非,若非因我之故,姑布兄你谪仙之人,如何会身陷囹圄?唉,国家大事,尔虞我诈,怎么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不长记性呢,当年我也是……”
姑布卿有些头痛地捏了捏额头,“好了。你三十五年前如何发现梁悯公不是暴毙身亡如何引起轩然大波又如何死里逃生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不用说了。少说话,多做事。你看那边那个少年,我看很需要你的救治。”
党阙:“……”他幽怨地看了姑布卿一眼。然后转头看向谢涵,忽然“啊呀――”一声,“小兄弟,小兄弟……”
听到了全过程依然在睁开眼的一瞬间保持了恰到好处迷茫的谢涵,愣愣地指了指自己,“老先生是在叫我?”
党阙点头,又盯着谢涵的脸仔细看了看,“小兄弟过来,伸出舌头让老朽瞧瞧。”
谢涵起身过来,走到囚室一边的尽头,与党阙隔着个木栅门,有礼一揖,“久不见党神医了。”
“唉,小兄弟舌头别伸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