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姑布卿似应非应地哼了一声。
一个是一国公子,一个是当世神医,一个是绝代神算,三人在囚室里隔着栅门围成圈一起吃饭,实可称得上一个人间奇景了。
党阙本还心痛着鹿肉汤,在和谢涵聊了几句后,立刻又被哄得开怀大笑,分分钟忘记之前的事。
笑过一阵后,他看着谢涵不禁叹了口气,等吃完后挨着姑布卿小声问道:“姑布兄,我看这位公子涵绝非穷凶极恶之徒,相反才华见识皆属上乘,若是这么死了,实在可惜啊。”
“他不会死的。”姑布卿闭目打坐,淡声道。
“啊?”党阙狐疑。
“你忘了我之前的预辞了么?”
党阙一拍脑袋,“你说的冤案就是他啊?对对对,不错不错。”话到这儿,他又踌躇,“不过齐公看起来不似仁君,反而刚愎武断,若一意孤行?”
“那就由不得他了。”姑布卿睁开眼,“若预辞传遍大街小巷,等今晚彗星袭月,后日白虹贯日后,他想要一意孤行,公室、众臣也不会同意的。”
党阙恍然,又摇头,“你批预辞时,在场人甚少,又都是齐公近臣,这种话,齐公必会下封口令啊,如何能让众人所知?”
姑布卿忽地一笑,“诸子百家中,谁的弟子最多,集三教九流、层层面面?”
这还用问,显然是,“巢芳兄。”
墨家钜子巢芳饶不久前赴随帮助随侯抵御列国强攻,奈何攻方太强,他来得也不够及时,最后仍不能阻止随国覆灭的悲惨命运。七日前,姑布卿得知巢芳饶途经齐国,便约上党阙一起去疏解疏解老友抑郁自责的心情。
只是,党阙疑目,“姑布兄如何知道今日之事?”
姑布卿看他一眼,终于叹了口气,“我与巢芳兄见你迟迟不来便替你占了一卦,知你有今日一劫。”
党阙愣了愣,张了张嘴,“我…你…你们……唉,姑布兄、巢芳兄,大恩不言谢了。”
“噗咳咳咳――”隔壁谢涵一口气呛到,手握虚拳压着嘴角。
过了会儿,因有党阙之前应下的为狱吏看诊的话,一个个狱吏都惊喜激动地排着队上来。姑布卿随口叫了两个狱吏拿了些被褥过来,递了一半给谢涵。
几天后,掌囚吏震惊地发现自己管辖下的囚室有一片地方俨然要成了医馆和酒楼了。那边党阙给人看着病,另一边姑布卿各种花样做菜、私家小炒。
只不过姑布卿看起来冷冰冰的,脑门上就像刻了“生人勿近”四个大字一样,就算看得口水飞流直下,等闲也没人敢凑上去要菜吃。
他自己又成仙似的,喝点清露吃几颗丹药就好。以致一大锅菜小部分进了党阙肚子,泰半都是谢涵承包的,眼瞅着谢涵脸都圆了一圈了。
当然,谢涵也不是吃独食的人,偶尔也会弄点给掌囚吏解解馋。
因此,震惊完后,掌囚吏自觉身为高级细作,就应该有这种从内部打击其他国家制度以动摇他国根本的精神,于是,他决定――放任。
这囚室里是一片祥和了,外面却已经翻了天了。
就在姑布卿、党阙二人被押入大牢的当天,姑布卿的预辞不胫而走。
当晚,一颗彗星白亮的长尾划过明月,耀眼白芒,临淄城内无人不见。
第二日起来,白色虹晕围绕太阳,虽然很快又消散了,但引起的轩然大波再也无法被压下去。
人心震惶,齐公也不由一时自省他是不是真判了什么冤假错案。
恰巧,之前彻查宫闱燕国细作的事儿竟揪出来一个文鸳,系燕国贵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