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正好能中和药粉的味道,让玫瑰的气味更加柔和,馥雅而不俗媚,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身为六宫之首,自然不能和其他宫妃用同样的香露。”
太后笑得露出眼纹,故意调侃道:“想不到你香做得好,这张巧嘴可一点也不逊色。对了,蘅芜香出自波戈国,京城里可不好买,是你父亲帮你找到的吗?”
安岚羞羞看了眼旁边的李儋元,他开始替她说了不少话,这时插不进女人话题,正闲闲坐一边喝茶,然后笑着道:“这香啊,是三殿下特地送到我那里的。他记挂着皇祖母晚上总是难以安眠,听说这香能助眠安神,特地下人高价收购回来,嘱咐我帮您调成安神的香料。”
“哦?”太后转眸看了眼李儋元,这个她一向忽略的皇孙,适时用衣袖遮着咳了两声,脸颊有些赧意,于是心疼又感慨地拍了拍他的肩道:“难为你在外面,还想着关心我这个皇祖母,以后多进宫来看看,建府那件事,差什么就和皇祖母说,我盯着你父皇去办。”
李儋元连忙稽首谢恩,借衣袖的遮挡偷偷瞥了眼满脸得意的安岚,亏他还为她担心一整晚,怕她会怯场害怕,想了许多法子维护她,没想到她不但事事准备周全,还能利用前世的记忆,给他锦上添花。
两人从永寿宫问安出来,就往沈贵妃所在韶华殿的走去。李儋元想着终于能带她去见母妃,连脚步都难得轻快,转头却看见安岚脸上现出几分疲惫。她刚才虽然在太后面前表现得端庄自然,但到底时刻提着口气,生怕会行差踏错,这时仿佛刚考完殿试的仕子,连始终挺直的背脊都弯了个不明显的弧度。
李儋元将她拉到身边,小声问:“累了吗?饿不饿?”
安岚抬头撞见他眼里的温柔,撒娇似的猛点头。
李儋元趁没人注意,揉了揉她的发顶,又压着声在她耳边道:“放心,娘那里备了吃的。”
这句话,让安岚整颗心都暖了起来,“娘”这个字是足以让舌尖都烫贴的称呼,而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和喊到了。
刚才的对谈也好,赏赐也好,都是需要谨言慎行的考验。到这一刻,她才算真的陪他回家。
一进韶华殿,安岚就被坐在桌边的宫装女子吸引了全部目光,见到那张脸,她才明白为何成帝会顶着压力,专宠沈妃数年。也明白了为何李儋元会生得如此如此妖孽。
惊艳过后,才记得行礼问安,沈贵妃把目光从李儋元身上挪开,眼角都带了泪花,然后拉着安岚的手坐下道:“都要是一家人了,就别在意这些虚礼,我特地问过了元儿,盯着御膳房做了这些菜,你看合不合你口味。”
安岚这才发现,桌上的菜肴全是她在别苑时最爱吃的,惊讶地对李儋元道:“你什么时候和贵妃说的?”
李儋元笑而不语,只是撩起袍袖,用银箸先夹了块肉放在沈贵妃碗里,然后又给安岚夹菜,安岚有点不好意思,转头却对上沈贵妃温柔的笑容,不知为何,眼眶有些发酸。虽然置身在雕栏玉璧的深宫里,她好像回到了和母亲一同住在庄子里的日子。
这段饭吃得很温馨,安岚原本还怀着要见未来婆婆的忐忑,这时也彻底放下心来。沈贵妃没有太过问侯府的现状,只是大致问了她父母的情况,听闻甄夫人已经离世,轻轻叹了口气,道:“也是个苦孩子。”
安岚听见她用凄然的语气说出这个“也”字,心头颤了颤,大胆将手按在沈贵妃手腕上道:“贵妃放心,我一点儿也不苦。以后,更不会苦了。”
然后她偏头笑着看向李儋元,李儋元也笑盈盈回望,沈贵妃低头擦拭着眼角的泪,突然端起酒杯道:“想不到元儿也能有今天,母妃真为你们高兴。我就用这杯酒,祝你们能永结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