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时分崩离析掉在地上瞬间成了渣儿。绿莺见他走得嗖嗖快,方才还体贴她将步子迈得短些,此时那袍子被他走得窜进风吹得鼓鼓,转眼将她落下几丈远。她也不急,优哉游哉地小碎步挪着,哼,离我远点才好呢,可别把火燎到我身上,我可不想受你们夫妻的闲气。
到了上房门外,冯元抹了把脸,挂着浅笑携着绿莺进了屋。
老夫人是晓得这幼子纳妾一事的,只是这般郑重地领人来见她,倒是有些疑惑。
“老夫人,这便是你总挂在嘴边的那个灶娘了,白菊花茶和荸荠糕便是她做的。老夫人你瞧她,是不是个福气的?如今已然有了身孕了,你可马上又要当祖母喽。”冯元把绿莺往身前一送,指着她朝老夫人说道。
老夫人细细将绿莺瞅了又瞅,边点头边赞许:“是么?好啊好啊,我瞧瞧啊,嗯,跟个大包子似的,瞧着就喜庆。天庭饱满,旺夫!臀大胯宽,多子!眼中含温,嗯,是个良善的。可比你那两房歪瓜裂枣好太多,那王氏一脸苦相,那刘氏一身轻浮肉,老大不小了还不知稳重呢,还有你那太太,不奸不傻的,她......”
见幼子皱眉,她才缓过神来,哪能在小妾面前给正房没脸,拍着大腿笑了笑,嘿嘿嘿,老喽。绿莺见这侯夫人一脸慈爱温和,一笑更是跟朵大莲蓬似的,不似个面甜心苦之人,对她生了些亲近之心,素未谋面的外祖母想必也是这个年纪罢。
轻轻摸了摸她的肚皮,老夫人笑得眼睛眯成缝:“甚么时候怀上的呀?”
绿莺连忙抿唇回道:“回老夫人话,正月上旬里有的。”
老夫人算了算,忽地一乐:“那产期是在十月,甚好甚好,你不知啊,我最爱那木芙蓉,它十月开花,咱们十月结果,这孩子是个孝顺的,还没露脸,就晓得要孝顺祖母了,呵呵呵。”
正说着话,大老爷冯开来请安,随后绿莺对他又是一番行礼问安。冯开耸拉下眼皮,不动声色地暗自打量了她几眼。
老夫人拉着冯元和绿莺又说了几句话,才允了他们告退。望着渐行渐远的一对身影,冯开摸着下巴,歪着嘴角笑得一脸兴味。
出了侯府正房,冯元又拉起了脸。走了几步,在个月亮门处顿了顿,待绿莺上前他才又迈开腿,两人只错开半步静静走着。
默默走了半晌,他忽然扭头朝她道:“改日你去库房挑个玩意儿,就当补给你了。”
绿莺一怔,这不是为难她么,没他领着,她贸贸然去库房讨东西,好大个脸,她算老几?冯佟氏见了不得扇死她?
“不必了,妾身也不缺戴的,老爷莫要再挂怀此事了。”
冯元一琢磨,确实欠妥当,忖了忖,这样罢:“那你去古芝斋挑件,记爷账上。莫要推辞了,这是你该得的,爷这礼要是给不出去,浑身不舒坦。”真是,这闹的甚么事儿啊,大喜的日子镯子断了,又发现是个铅的,愈想愈闹心。也不能为了个微不足道的镯子,小题大做地去找冯佟氏质问,可不将这事儿解决了,他就觉得心堵。
见绿莺点头,他才露出了笑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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