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来一面铜镜,看见镜子里自己的模样,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最近都不敢照镜子了……白头发怎么又多了,好哥哥,你过来帮我揪一下白发?”
东方不败语气平淡道:“别动了,再动都要秃了。”
江云楼:“…………”
话虽如此,东方不败还是走过来,轻轻扶住了江云楼的肩膀。他看着镜子里消瘦的江云楼,忽然俯下身,将额头抵在江云楼的发上,久久的沉默不语。
江云楼看不清东方不败脸上的神情,他露出一丝苦笑,抬手覆住东方不败的手:“东方,别这样。”
他心下苦涩,只能叹道:“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放心的下……”
东方不败抬起头,轻轻打断江云楼的话:“张简斋是江南一带有名的神医,名气虽不如平一指,但也是个不错的大夫,让他看一看,兴许会有办法。”
轻飘飘的平一指三个字说出来,不再是两个月前暴跳如雷的态度。
江云楼只能顺着他的意点一点头,笑的开朗:“嗯。”
他将手中的铜镜叩在桌面上,微微转过身去,抱住了东方不败,语气温和:“行啦,别担心,我这不是还好好的么。”
东方不败深深望他一眼,又别开视线:“要出去转一转么,或者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江云楼取笑道:“刚刚还不让我在外面抚琴,这会儿又想赶我出去了。没事,我只想在这里多陪陪你,不想出门。”
他的目光瞥向窗台的梅花,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往日在长歌门的情景。
长歌门弟子大都偏爱梅花,他也不能免俗,随手画幅画儿,就爱添上几朵梅花附庸风雅,写信给家里报平安时,他随手涂了几次红梅,回头家里就给他寄了好些跟梅花有关的小物件,其中有一支梅花琉璃簪,让他送给任盈盈做生辰礼物了。
他剩下的日子不多了。
原本还盼望着能再活上十年,如今……
那一天早晚都要来,哪怕那一天来的比预料之中的更早,他也只是略略感到遗憾而已,唯二放心不下的,就是东方不败和他远在大唐的爹娘。
他就这么消失了,在几百年后的锦朝不声不响的死掉,连死了的消息都捎不回家里,他就怕他的爹娘会一直等他回来。
一直等一直等,等上一辈子,那可就太不孝了。
好想……
再回一次家里啊。
江云楼揽着东方不败,眉眼弯弯:“一切都好,你别整天愁眉苦脸的,我看了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