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定似乎是做了一个很混乱的梦。
这是一个餍足的、颠倒的、令人面红心跳的梦。
可惜的是,她醒来后,就不再记得梦境之中发生了什么。这样的事情是常有的,人类总是在梦醒后想不起睡眠时所梦见的东西。
其实阿定其人,原本的记忆就有些零落了。她记不得自己死后与生前发生过的一些事,就像是记不清梦境的场景一样。
本丸的天亮了,屋外有鸟儿在啾啾啼鸣。隔着一道门,传来了加州清光与一名男子的争吵声。
“要见主君的话,至少要说明一下缘由吧?无缘无故打扰主君休息,我可不敢!”这是加州清光的说话声。
“见到了主君,她自然会明白我是何而来的。”另外一个男子说。
“那可不行,烛台切先生。”加州清光反驳。
“总之,让主君见我一面,她就会留下我的。”男子的声音很沉稳,还透着一分暧昧的笑。
阿定揉了揉眼睛,披着外衣,推开了门,询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与加州清光争吵的人,名唤“烛台切光忠”,是一位身量修长、体态挺拔的英俊男人。见到主君步出房间,他扬起头来,笑说:“主君,昨夜你可曾休息好?”
烛台切知道,答案一定是“不好”。
面前的主君松散着乌黑的长发,皎白的肌肤染着初初梦醒的晕红,那冶艳的面容也染上了几分令人迷恋的倦懒。
正是这个美丽至妖异的女子,昨夜留在他的房中,直到后半夜才离去。
烛台切一向不吝啬自己的温柔,昨夜,他也竭力对主君温柔以待。
阿定点了点头,腼腆地说:“谢谢关心,我休息得很好。”顿了顿,她迟疑道,“……请问你是?我不太记得清了,是烛台切先生吗?对不起,我有些笨,所以一时记不住所有人的名字。”
烛台切愣了一下。
主君的表情,着实不像是作伪。那副自我谴责的羞愧,一点儿都不像是假的,她似乎确确实实没记住他的名字——
“主君……”烛台切蹙眉,问道,“昨天晚上,您还喊过我的名字呢。”
“昨天可是由我守在这里的。”加州横抱双臂,慢慢道,“主君不曾踏出这里一步。”
阿定小小地“唔”了一声,温柔地笑了,说:“烛台切先生认错人了吗?我昨天一直在这里休息呢。”
烛台切光忠愈发愣住了。
整个本丸,只有她这一名女子,他又如何认错?
也许只是她不想在加州清光面前承认这一切?
啊,一定是这样的吧。
如此想着,他露出了笑颜,道:“那就是我在梦游吧,既然主君休息的不错,我就放心了。”然后,他就告辞离去了。
望着烛台切的背影,加州清光有几分不解:“只是为了问问主君的休息状况吗?真是奇怪……”说罢,他转向阿定,催促道:“既然醒了,就收拾起身吧,今天还有其他工作要做。”
如昨日一般,三日月也在早饭后前来。
“主君看起来精神很好呢。”三日月笑眯眯地对阿定说,“看上去特别愉快的模样,是做了什么温柔的梦吗?”
三日月的询问,令阿定想起了那个颠倒混乱的梦境。她的面庞微微一红,小声地说:“确实是做了一个很不错的梦吧……但是,仅仅是梦境而已。”
***
今日的课程,是教导阿定如何锻刀。
三日月与加州带领阿定来到了锻刀所在,年轻的刀匠已经在等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