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一振离去修行了, 从此后, 便再无了音讯。
阿定时常会问一问三日月与长谷部:“一期一振写信回来了吗?”
但是, 得到的答案都是“没有”。有时候, 三日月还会无奈地说:“即使写信来了,主君也未必能看懂。”
一句话, 就让阿定不满起来。
她也是认识一点字的啊!!
至于压切长谷部是不管这些的——他有些贪心,只希望主君始终注视着自己。因而,他只顾着驱逐主君身旁的人了。
“我才是近侍。”
“主君,您不可以离开我的视线。”
“请让我一直保护着您吧。”
这种无处不在的、近乎狂热的注视,令人被压得有些难以喘息了。就算阿定想要逃走, 那也是白费功夫。唯一的放松时间,便是三日月教导她知识的时候了。
只有三日月在的时候,长谷部才会退开。每一天, 她都等着三日月过来, 哪怕三日月用那些厚厚的历史书或者鬼话绘本砸死自己也无所谓。
这一天,三日月的教习时间也在她的担忧之中结束了。她盛装了满脑海的“将军”、“革新”、“老中”尚没办法消化, 她就得面对新的困扰——压切长谷部好像已经等在外头了。
“……三日月殿!”阿定扯住了三日月的袖口,低声嚷道, “能请您再留一会儿吗?”
“主君,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噢。”三日月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头, 转过了身。
她扯袖的瞬间,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三日月踏出房门的一瞬间, 一封信飘了下来。这信封很轻薄, 三日月并没有听见其飘落的声音。
阿定眼尖, 一下子便发现了信封上写的是一期一振的名字。
这是修行中的一期一振寄给主君的信件。
……可是,却被三日月藏在袖中,不曾见过天日。
阿定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
她忍不住捡起了那封信,悄悄地撕开了。
也许是为了照顾她这个识字程度不算高的人,一期一振的用字很简单,即使是她也能轻易地看懂。大意上,便是——
“如前几封信和您所说的那样,我将前往大阪城。也许,我会目睹那场大火。和溯行军的作战令我收获了丰富的战斗经验,我确信,我很快就能保护您了……”
阿定垂下了头,胸膛微微地起伏着,像是被抽尽了全部的力气。
一期一振给她写过很多信了,然而她一封也没有收到。其他的信件,应该都在三日月那里吧,也许她一辈子都见不到了。
一种强烈的不甘,从心底涌了起来。
不能担当近侍……
连信也不能送到她面前吗?
她不愿意。
向来顺服的心中,竟然冒出了反抗的念头。或者说——这种反抗的念头,是打从一开始就存在于黑夜的她的脑海之中的。只不过,现在的二者融合了,她同时拥有了两种性格罢了。
这一瞬,她竟然只想不管不顾地逃走——
想去见一期。
想要……
想要去见那个人。
温柔的……
那个人。
于是,她就做好了这个叛逆的决定。
想要离开本丸,凭借她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的,她只能寻求其他人的帮助。在本丸之中,能被她信赖的人少之又少。找来找去,她也只能找来加州清光、大和守安定与山姥切国広。
“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