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那边出的啊喂。
苏南侯拍马赶到城里,先找了家客栈好好清洗一番,剃了凌乱的胡子,弃了黄土盔甲,换了一身玄色锦衣,特地在腰间挂上傻宝以前送的一大堆玉石里,最风骚的一块镂空孔雀纹白玉,对着铜镜拔了好几根特别明显的白发,然后又梳了个圆髻,理理领口,紧紧袖子,看着铜镜里的中年男人顿时年轻好几岁,满意地拍拍衣服下摆,小心地把一块据说姜国皇宫最名贵的眉墨放到怀里。
这么多年他就贪了这么一回东西,还是有点心虚和小兴奋。
到了姜国皇城内的一座四进院子,苏南侯回想了一下大儿子在傻宝面前耍帅模样,微微仰起头,嘴角上扬,眉头挑起,笑!
进了门,一个中年男人从旁边过来行礼:“侯爷。”
是那个过气姨娘新嫁的男人,苏南侯借着门口灯光扫了扫,塌鼻子小眼睛,整张脸都是平的,长的太没特色,甚至还带点生意人的小算计,不过眉宇间还是温和端正的。
“嗯。”苏南侯收起耍帅模样,又是那个三军阵前一呼百应地大元帅,“听说你做点小生意,还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
“是,小人前头媳妇去的早,如今儿女已经拉拔大了,都已经嫁娶,虽是小户人家,但也可温饱。”
“嗯,有时间就在城里找个铺子安定下来,西罗那边的产业也转过来吧,那边可能安稳不了多久了。”
“是。”李老板惊了惊,顿了会儿才应下,等苏南侯离开,他的手心已经一片汗湿。
苏南侯再次摆好孔雀似的表情,准备去饭厅找夫人,觉得这个时间应该是在吃饭,可刚跨上通往饭厅走廊,那边李夫人从一边厢房出来,迎面走来。
苏南侯来不及收回表情,脸部一时僵硬得可怕,反射性地往走廊边上靠了靠,离对方远点。
李夫人面不改色,在离苏南侯两米远的地方,停下,规矩地行礼,语气波澜不惊地唤了声:“侯爷。”
苏南侯才记起来,这个陶家表妹的声音,在很久以前也是清冷带着微微傲气的。
苏南侯一阵恍惚,似乎上回她规矩行礼还是那年老夫人带着自己去陶家,准备商讨婚事,她一开始见人也是这样规矩行礼,客气礼貌,带着贵族小姐的矜持自傲。在知道自己来提亲时,才勃然变色,从那之后,他的记忆里她的声音就是尖锐的,刻薄的,谄媚的。
后来他因为有了美女媳妇,并不记恨她在自己落难时背信弃义解除婚约,甚至还有那么一刻感激过她的绝情,不然他也不会遇上他的夫人。
可是再见面就是那样兵荒马乱的清晨,甚至记不清如何跟她有了普儿,甚至有一刻想杀了她,再后来极少见面,见面也是满心厌恶她的做作,她的自以为娇羞,她的坏心眼,通通都让他感到可笑。
可是到今天,在她规矩行礼后,才发现,她也老了,不管多少怨恨,她也是为他耗费了二十年的青春年华,他恨她,她又何尝不怨恨他?
“起来吧。”苏南侯几不可闻地叹口气,“本侯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认普儿,不过本侯这回信你是为了大家好,那个李均本侯看了,本质不错,有点小心眼,不过比不得你,你跟着他吃不了苦,不管怎么样,普儿永远是你的儿子。”
李夫人却笑了,抬起头恍惚又看到那年那个连醉了都仪表堂堂的男人。抱着根柱子都能喊媳妇的可爱样子,毫无三军阵前的威仪,让她刹那间动了下心,后来啊,似乎因为她,这个男人整整颓唐了二十年,夫妻离心,有家不敢回,回家也是鸡飞狗跳,以前恨过怨过,花了二十年才明白,有些人有些情,不是你的,等再久,也不会变成你的。
“小妇人明白,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