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琳和谢正清等人能想到的,莫冲自然也能想到,他心里一沉,抱拳道:“属下这就去查!”收到消息后,他已经尽可能的收拾残局,谁能想到对方会敲登闻鼓?
但凡阴谋诡计皆是小道,难道对方现在不该四处逃窜藏身、甚至是脚底抹油的离开上京城吗?妈的,这还让不让人好过了,若这事儿与姜泽无关还好,倘若不是,他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出来!
此时,尊仪门西北角的登闻鼓前里三圈外三圈的,已经围拢了大批百姓,禁卫军身着银甲手持长枪维持秩序,但人群中还是吵吵嚷嚷,根本就驱散不开。
秦老太君昏迷数日,身体本就虚弱,就连敲登闻鼓都是白瑚代劳的,见到如此阵仗,不禁瞳孔一缩,尤其感受到禁卫军身上散发出的肃杀之气,整个人都开始哆嗦起来。
白瑚一身寻常青衫直裰,看起来正气凛然,一手扶着她,一面低声道:“事已至此,老太君何必惊慌?我朝以孝道治天下,皇上和太后便是念你年迈,也不敢如何的,更何况谢家与秦家是姻亲。”
话是这么说,但两家也是仇人。秦老太君再混,也没见过这等世面,她牙齿打颤,哆嗦着嘴皮子道:“你说的对。”箭在弦上,哪里还容得下她退缩,她也不可能退缩。
关乎到秦家的存亡,无论成败她都不会放弃,且再坏的结果,又坏得过现在?她若现在退缩,她如花似玉的三个曾孙女,岂不白白便宜了那厮?
这些都还不算,面前这人有备而来,根本就没给她留后路。话落从禁卫军身上移开视线,扭头对白瑚道:“一事不劳二主,老身便倚老卖老,劳烦你陪着走上一遭了。”
说话间,她一只手紧紧攥住白瑚的手腕不松,浑浊的老眼中满是破釜沉舟的狠绝。
白瑚到底是不是邓家人她不敢肯定,她被逼无奈是事实,但这其中,也并不是就没有别的考量了,对方虽是激将和利诱,但秦家想与皇室攀亲,那是不争的事实。
眼下的局面的确对秦家不利,可谁又能说不是机会?
秦老太君固然不大懂得当前局势,却清楚骠骑营与蔚家军的战事因何而起。从尹卓掳人开始,就代表着姜衍对秦家起疑,秦家与尹卓的合作关系破裂。
姜衍对秦家起疑,蔚家军必然同样如此——别说秦家只是富甲一方的商贾了,便是只手遮天的权臣,也背负不起通敌叛国的罪名,而她们如今人已到了上京,秦羡渊的处境也就可想而知了。
再没人比她更加了解自己的孙子了——但凡有丝毫可能,他也不会让自己沦落到别人手中,成为任人操纵的棋子。既然左右都是个死字,她为什么不勉力一搏?
没准真能谋得一条生路也不一定。
再说了,她三个曾孙女也确实是被姜泽的人带走的。思及谢琳早年的所作所为,秦老太君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若非谢琳坏事,罗魏断不会落得个暴毙的下场。
罗魏不死,现在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后,姜衍是板上钉钉的帝王,秦家与定国侯府不会生分,姜衍不会被驱逐到紫芝山,长成铁石心肠连捂都捂不热!
新仇旧恨算到一起,秦老太君那瞬间动摇的心思,压根就不值一提。
但她也不笨,眼下的局面,仅凭区区邓家,定然闹不出这么大的动静,秦老太君在心里思量了一番,又挨个一一排除。
她最先想到的是镇国将军府,因为秦家想挖镇国将军府的墙角送秦宁馥上位,没准就连姜衍对秦家的放弃,也有镇国将军府的手笔。
可她随后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姜衍就是再狠心,应该也不至于让自己的曾外祖母去送死,镇国将军府看在姜衍的面子上,也不好将事情做绝。
再说定国侯府,她女儿还活着,她那外孙虽与她不亲,但也不至于直接下此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