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以前, 皇后眸中神色迷离,唇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烛光下越发显得雍容典雅起来。
默了片刻,皇后渐渐回神,笑着道:“阿宁这礼物岑伯母很喜欢,宫里金银玉器皆由,唯有这样的一支发钗倒让人觉得弥足珍贵。”
漪宁不觉间又想到了皇帝中毒一事, 突然挽着皇后的袖子撒娇:“岑伯母,阿宁今晚想跟你睡,好不好?”
“好。”皇后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眼神里是满满的爱意。
金嬷嬷在一旁小心提醒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都在外面跪了一个多时辰了。”
皇后沉着脸没言语,太子还在跪着,这她自然知道。说到底, 那是她的儿子, 又岂会不心疼的。
却只怕罚的太轻了,他不长记性。
漪宁想了想道:“岑伯母,如今天色已晚,咱们也该睡了, 不如就让太子哥哥回去吧。”
皇后看看阿宁,默了会儿起身走出去。
太子一如既往笔直地跪在院中,外面凉风萧瑟, 他的身子早已冻得麻木僵硬, 面色也微微有些泛青, 却仍双拳紧握,忍着一语不发,面色也是淡定如常。
看到他的表现,皇后还是有几分满意的。他养尊处优,能有这份忍耐力已实数不错了。
“如今可悔悟了?”皇后站在门前的青石阶上,淡淡看着他问。
岑璋强忍着牙齿打颤,低头道:“儿臣知罪,日后必然谨言慎行,不让母后失望。”
皇后自瞧出了他冻得不轻,便也不打算让他再跪着,只是道:“回去后抄写《道德经》二十遍,继续思过。”
“是。”
皇后这才叹了口气:“天色不早,更深露重的,你回吧。”
岑璋应着要起身,但一双腿却麻木的好似没了知觉一般。
皇后看了眼后面跪着的元寿,淡淡道:“还不快扶你家殿下回东宫?”
元寿应着,膝行至太子跟前,主仆二人互相借力从地上起来,又相扶着离开南苑。
皇后凝视着渐渐远去的儿子,心底里叹息一声:“只盼着,你是真的知错才好。”
回到房里,银嬷嬷和金嬷嬷打了热水伺候皇后和漪宁洗漱后,二人便早早歇下了。
漪宁在床里躺着,侧身对着皇后,两个人继续说说话儿,竟也没觉得有什么睡意。
皇后道:“当初看你一颗心不在璋儿身上,我这才同意你随你皇祖母一起出了宫,原也是想让你去找寻自己的幸福的。如今,阿宁可找到了?”
漪宁心跳快了不少,却是一时间哽塞,不知如何作答。
皇后见此笑笑:“对着岑伯母你还不好意思说出来?你与邵恪之的事,你皇祖母回宫后便告诉我了。”
漪宁心上讶然,紧接着便觉得十分羞赧,红着脸抱住皇后,把脸埋在皇后怀里,小声嘟囔一句:“皇祖母怎么什么都说,我还没想好怎么跟岑伯母交代呢。”
皇后爱怜地扶着她披散下来的墨发:“你皇祖母疼你,她是怕我和你岑伯父不答应,这才让我帮忙呢。”
漪宁耳根子也跟着泛红,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面对皇后了。
其实她知道,岑伯母自然心里是更希望她能做她的儿媳妇的。可如今,她是不会想要嫁给岑璋了。
“对不起。”她喃喃着道了一句。
皇后却笑了:“阿宁,你知道你岑伯父中意你做太子妃,岑伯母为何还放你出宫找邵恪之吗?”
漪宁仰起头来,不解地看着她。
皇后悠悠发出一声喟叹:“这皇宫不过是个金丝牢笼,困了岑伯母一辈子。私心里,我想你跟璋儿琴瑟和鸣,日后有你辅佐他必然是好的;可另一面,我又不想你如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