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槐没有出事, 他只是在酒吧里呆了一夜。直到酒吧打烊，他才带着一身酒气走出门。
深夜, 街边路灯泛着昏黄的光，陆槐靠着路灯静静地抽了一根烟，刚才喝了那么多酒，现在思绪却仍旧十分清醒。
他还清醒地记得，姜檀是如何拒绝他的。
每一个字, 都记得。
在这一根烟的时间里，陆槐想了好多, 烟摁灭，扔到垃圾桶里, 他拿出手机想给姜檀打电话, 摸了摸口袋, 这才意识到手机已经被他砸碎了，残骸还在体育馆里。
他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轻轻笑了声，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越发可悲。
第二天下午, 他刚到学校，就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里，训了一顿。
从办公室里出来，江一舟还站在门口等着他, 见他出来, 江一舟走上前着急地问：“没事吧, 老刘怎么说，早上他还恐吓我们说要给你记过呢。”
“没事，也就记一次过而已。”
“这还叫没什么事！”江一舟音量都拔高了好几度，“记过三次要被劝退的，你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再有一次，就要被劝退了。”
陆槐撑在栏杆上，下午的太阳直直地照了进来，他却觉得自己还笼罩在阴暗里。
“反正我也不想念了。”陆槐低声说着，声音闷得像夏日天边的闷雷。
“什么？”江一舟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人前几天数学测验还考了班里前五，语文也从倒数上升到了中上游的水平，这下突然和他说自己不想念书了。
“陆槐，你认真的？”
陆槐没有再做解释，事实上，他的确不想再上学了，他一直以来都不喜欢念书，从五年级那一次意外开始。有时候他会想，如果他当时没有考到第一名，她就不会赶回来给他庆祝，她就不会坐上那一辆出租车，车祸就不会发生。
“算了，不聊这个了，你昨天到底去哪了，一直没见你人影，我们在饭店里等了你半天。
“昨天，”陆槐顿了顿，“我临时有事没去。”
“那你晚上怎么都不回家，也不接电话，你都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尤其是姜檀——”
“她，担心我？”陆槐扭过头。
“是啊，她昨晚给我发了好几条短信问你到家了没，还让我去你家里看看。”
“呵，”陆槐笑了笑，声音却是冷的。
她要是真的担心他，为什么自己不来，她是怕自己又误会了？
上课铃响，打断了两人的谈话，陆槐回到座位，数学课本还摊开在桌面，头顶的风扇一吹，书页翻飞，姜檀在课本上写的那些鼓励的话一页页地翻动着，陆槐看得心口一窒。
咚地一声，数学课本被塞到了桌柜最深处。
从那天开始，陆槐好像又回到了以前懒懒散散的状态，往常听得最认真的数学课，现在每节课都在趴着睡觉。
那本数学书，江一舟再也没看他拿出来过。
时间一天天过去，期末考试的日子离得越来越近，这一次期末考试是全市统考，大家都明白这一次考试意味着什么，班里的同学都在认真地复习，就连江一舟也紧张了起来，中午休息时间都在算着数学题。
“哎，陆槐，这题怎么算，选什么？”江一舟碰了碰陆槐的肩膀。
陆槐把课本拿过来，看了两眼，在草稿纸上把解题过程写了下来递给他。
江一舟翻了翻练习册最后的答案，竟然还真的是对的。这都快半个月没见他拿过书了，知识点竟然一点儿都没忘。
“那这题呢？”江一舟把新买的模拟试卷最后一题翻了出来。
“你自己看答案吧，我有点困了。”说着，陆槐就趴倒在桌上，脸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