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咏想起了他上回险些从西华门上摔下来的“惨案”。
“切,你是个汉子,又不是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儿,我为啥总要招呼你?”石崇不屑地回答,觉得石咏真是杞人忧天。
石咏暗暗舒一口气:这位,看起来还真是笔直笔直的啊。
“第三件,”石咏实在也想不到还有什么了,只能随意说,“可不许再哭了,你昨儿个哭得老难听了。”
石崇:这个……
于是石咏整饬了衣衫,腰间系着个簇新的荷包,准备出门。他在东厢门口遇见石大娘,向母亲问过好。石大娘则满意地看着儿子将她亲手做的荷包鼓鼓囊囊地盛满物事,佩戴在身上。
“那位是你娘?”
石崇小声问。
石咏僵着脸不答话,向母亲告辞之后,自管自招呼李寿,两人一起出门。
“哦,我知道了,回头一起问。”石崇笑道,“你这小子,还挺会给自己设规矩的。”
石咏心想:那不然呢?
若是有人见到他总在对着个荷包自言自语,难道不会认为他有毛病么?
如今西华门门口的侍卫都知道内务府营造司的石主事有个嗜好,喜欢站在西华门外下马碑前喃喃自语,就是那时候惯着“西华”,陪它聊天,惯出的毛病。
石咏走到正阳门,与李寿告别。这次石崇很乖觉地没有吱声。
石咏则继续向北溜达,走了小半个时辰,来到西华门跟前。他惯例来到下马碑跟前,向“西华”打了声招呼。
“早啊西华!”
“西华”一如既往地热情洋溢,“早安啦,您呐!”
这回石崇实在是没忍住,惊讶地问:“石咏,你在和谁说话?”
没想到,这话让“西华”也给听见了,激动地问:“这是哪一位大锅?”
石咏忍不住伸手去揉揉眉头,他实在是没记起这茬儿,“西华”和石崇的颁瓟斝都是他修的“文物”,所以理应能够相互沟通。想当年,武皇的宝镜,卫子夫的金盘,和杨玉环的香囊,也是拉上他就能打一桌麻将的啊!
“俺……俺是这宫的宫门!”“西华”见来了新朋友,赶紧打招呼。
岂料石崇愣了半天没说话,大约是震惊于宫门也能说话这件事儿,正在暗自消化。
石咏想了想,要不还是破例给解释解释算了,岂料就在此时,石崇啧啧地赞道:“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啊!”
能说话能打招呼偶尔还能卖萌的宫门,能不是好东西么?
下一刻石崇便问:“这值多少钱,我要把它买下来!”
石咏听了转身就走,继续坚守他的“约法三章”,并对石崇的破例表示不满。远处传来“西华”兴高采烈的告辞:“石小哥,明儿见啊!”
“它竟然敢叫我石小哥?”石崇有点儿震惊于“西华”的没大没小。
石咏心里暗想:大锅,那是在叫我,西华它还不晓得你也姓石。
可是石崇大约立即打消了买下西华门的心思,沿路又观察起周围的物事。他惊异于清代宫城的庞大,紫禁城的城墙似乎一眼望不到尽头。
“啧啧啧,这里面能装下多少个金谷园那!”石崇感慨不已。
金谷园就是石崇的别墅。石崇豪富无敌,自然将他的别墅修建得华美绝伦,传说金谷园尚在之时,方圆几十里内,俱是楼榭亭阁,高下错落,鸟鸣幽村,鱼跃荷塘,美不胜收①。当时还曾列入“洛阳八景”之一。
可是石咏现在一听,就觉得古人的记载未免有夸大其词之嫌,眼前的紫禁城,大约长二里,宽一里半,若这样就能装下好几个金谷园的话,那么要么是记载太夸大,要么就是古人的度量衡与后世差得太远了。
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