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要考个举人,背字典肯定是有用的,读读唐诗宋诗,应该也大有裨益,只是距离乡试还有短短的这么十来天功夫,旁人就是想背字典,也来不及了。
石咏在石喻的要求下,陪着弟弟在琉璃厂逛了逛。只听满街都是人在讨论陈邦彦。一说此人与南宋词人周邦彦同名,入仕以来又编校了那么多与诗文有关的书籍,许是今年乡试考诗文的分量会重些。
石喻的诗文是弱项,听了之后,多少有些惴惴,流露出些许不安。石咏便安慰他:“莫要听这些。陈大人上任以来编校诗书,乃是他身为礼部文官的本职。礼部文官对古籍的编校,与朝廷取士,是完全两回事。陈大人既然被点为顺天府乡试的主考,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分寸,陈大人一定是有把握的。”
石咏话音刚落,只听身后一人说道:“茂行此言甚是有理!”
石咏听了声音,便大喜转身,只见身后两人。他赶紧朝其中一人见礼,道:“王大人,别来可好?”
来人正是王乐水,他早先从内务府造办处平迁去了户部,听说极为出色,眼看着明年一定会升迁的。石喻也从兄长口中听说过王主事的大名,也赶紧过来要见礼。
王乐水身边则立着一名三十出头的中年人,唇上蓄着一撇小胡子,身上又是锦又是绸,帽上则镶着一块圆圆的祖母绿,看着像是个富家翁。
“茂行,这位是户部郎中,李卫,李大人。李大人,这位是下官曾向您提过的,内务府郎中,石咏,石大人。”
石咏吓了一跳,李卫是雍正朝的名臣,他可没想到会在这琉璃厂大街上就这么遇见了,关键人家还是一副地主老财富甲一方的模样,至少现在还没有半点名臣能吏的样子。这位,是真的李卫吗?
李卫见到石咏见到自己,微微吃惊之后就赶紧过来见礼,少不了暗自感慨:现在的年轻人,像眼前这位这样一点儿不端着架子的可真不多见。李卫自己是捐官出身,早年间家里给捐了个员外郎,后来又打点了才让他进户部理事的,混到三十大几岁,不过是个郎中,但因捐官出身,即便是户部的上官,也多有不待见的。
而石咏也是个郎中,而且是从七品的小吏这样一级一级升上来的。然而眼下石咏这般郑重地向自己见礼,李卫少不得也一本正经地还下礼去:“石大人……咳,若是石大人不介意我就叫你茂行吧,我表字又玠,你叫我又玠就成,咱们总别这么大人来大人去的,难道这里还有个‘小人’不成?”
这李卫待人热情而随意,似乎是确认过眼神,觉得石咏是个可以聊得来的人,登时再也不肯端着架子,反而将性情中那等天真烂漫尽数露了出来。
石咏只得拉过弟弟,带他也与李卫见礼,道:“说不得,我们这里还真有个年纪小的。这是舍弟。”
一时王乐水与李卫尽皆大笑,大家寒暄一番。李卫问:“听早先茂行的话,令弟小小年纪,竟是要参加乡试不成?”
石咏应了是,李卫登时吐舌只喊厉害,说:“老子从小到大,是见了书本就想跑的,家里没法子了才给老子捐了个官,没想到小兄弟这么点儿年岁,马上就要参加大比了。不过,我说,小兄弟,你大哥刚才那话我可是听得真真的,他说得对极啦……你不在户部成日算账翻文书你是不知道,咱们从小学的那些什么诗文,五言啦,七言啦,对了,还有对对子,风雅归风雅,待到真正当起差来,管个嘛用啊。难道咱们每日筹算各省钱粮的时候,上司还会跟你说一句‘烟锁池塘柳’让你对下联不成?”
李卫言语夸张,表情滑稽,石喻在一旁听着,几乎要笑出来了,此前的紧张倒真是消减得差不多了。
“小兄弟,今日初次见面,又适逢你大比之期将近,我李卫没什么可送的,只赠你一句吉言,愿你此次乡试下场,拿到试卷题题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