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里的一座公寓中,格奥尔格王子亲切地接待了苏格兰场的来客们,这是他的私人住所,而坎伯兰公爵阁下及其夫人住在另一处宫殿,他生性安静,不喜欢太多的仆从,与大多数皇室成员相比,都不大相同。
“我在柏林的时候,就听过这位歌唱家的大名。”格奥尔格王子说道,“那真是位拥有夜莺歌喉的艺术家,谁会忍心夺走她的生命呢?这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雷斯垂德巡官啜饮着上好的皇室特供红茶,显得有些拘束,他下意识地看了看他信赖的咨询侦探一眼,后者正炯炯有神地盯着面前这位殿下,尤其是对方那一双失去焦距的湛蓝色眼瞳,仿佛入了迷。
说真的,有点儿不太礼貌,唔,可能还不止有点儿。
雷斯垂德巡官清了清嗓子,隐晦地提醒了一下福尔摩斯。
细微地牵动了一下嘴角,这位咨询侦探终于“啊”了一声,问道:“殿下,我能否见一见那位巴特勒.萨缪尔先生?”
格奥尔格王子先是一愣,而后那张温文儒雅的英俊面庞上,浮现一抹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温声道:“当然可以,福尔摩斯先生。”
他微一抬手,招来如影子般伫立在墙角的一名男仆,对其吩咐了一句,那名男仆从头到尾不发一言,点头之后默默垂首退下。
不一会儿,那位当天跟随格奥尔格王子前去歌剧院的仆人,便到了会客室之外,由一名男仆请示之后,这才进了房间。
他的名叫巴特勒.萨缪尔,乃是王子殿下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兼朋友,说是仆从,实际上十分亲近。
巴特勒行了礼,静静地站在格奥尔格王子的座位之后,那是个侍立护卫的位置。
格奥尔格王子微微含笑,双眼“看”着前方的福尔摩斯,问:“需要我暂时回避吗?”
福尔摩斯挑了挑眉,正当雷斯垂德巡官以为他或许会礼貌拒绝的时候,他断然说道:“那就再好不过了!”
王子殿下再次一笑,拿起自己的鎏金手杖转了转,抵在地板上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站起来之后,福尔摩斯就发现,这位殿下只有五英尺六英寸那么高,因而显得他越发清瘦了,配上皇室标志性的金发碧眼,倒是一位病弱而不乏俊美的翩翩少年。
福尔摩斯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问话的过程在此不做赘述,而在问完话之后,他们上到了马车里,福尔摩斯依然保持着思考的状态。
哦,福尔摩斯总是在思考着的。
如果单从外部看,这位先生可以说是安静到近似孤僻的人,但在他自己头脑中所构建的世界中,逻辑的推理就好比一刻不停在运转着的神奇机器,处理着令人难以想象的信息。
太阳即将下落,点灯人拿着灯芯剪和鲸脂,站在梯子上将道路两旁的煤油灯一一点燃。
窗外昏黄的光线透过马车摇晃的车窗,照进福尔摩斯棱角分明的面孔上,勾勒出雕塑般的立体感,以及油画般的静谧氛围。
猎鹰的锐利和猎犬的机敏,在这一刻静静凝滞在他灰绿色的眼睛当中。
福尔摩斯习惯性地搓了一下手指,用他略带沙哑的低沉嗓音说:“下毒的地点不是化妆间,而是舞台。”
雷斯垂德巡官黑色的眼睛看了过去,“什么?”
“渔网!”福尔摩斯抚掌说道,语气兴奋,“快快快,巡官!我们现在就去歌剧院!”
索霍区,白鸟公馆。
乔治娜正在为今晚达西家的晚餐做准备。
这个时期的女性服饰是新古典主义最后的回归,女人味的审美观念弥漫了整个欧洲大陆,紧身胸衣再战江湖,强调细腰和裙摆,褶皱、刺绣、蕾丝等元素被广泛运用,女装设计也变得夸张和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