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郎中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你父亲这个人,深不可测,就是我也想不到他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岑子瑞深呼吸一口气,“他这个人,真是的令人猜测不到,城府太深,心计太重,这样的人……不论如何都不会让人喜欢。”
“子瑞……”赵郎中有点不喜欢岑子瑞的表情,于是皱紧了眉说道:“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你不能这样对待他。”
岑子瑞别过了头说道:“父亲?他若是把我当做儿子,就不会知晓我在这个村子里面,还放任我孤苦受罪十年,他已经抛弃妻子了,我如何再将他当做父亲?且……”
让岑子瑞感到心疼的是,妹妹应该是安稳的才是,可是她仍然出现在了这个村子里,怜弱纤瘦仿佛是营养不良般的少女,一直是岑子瑞心中的痛。他并非没有关注过那个身材纤弱的少女,只是那个时候已经死心的他,是没有任何慈悲心肠,去同情一个与他无关的少女。
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不会说话,却眼睛里时常露出狡黠目光,看向自己带着亲呢的少女,会是自己的妹妹,发觉到这一点的岑子瑞,其实有过后悔,如果当初他多一点点关注,兴许蕙娘就不会背上一个不该她背着的累赘。
赵郎中看着岑子瑞极力隐藏的怨怼,不由得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子瑞,做人要平和,虽然有句话我不赞同,但是我还是要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应该理解你的父亲。”
“平和?”岑子瑞的语气不稳,他一句没有办法控制体内翻腾的情绪,“我如何平和呢?我为了在这个村子里安安稳稳的过活下去,就一直掩藏着自己的本性,情绪不能过分外露,我用笑容隐藏了真正的自己,可是又有什么用?”
岑子瑞一点也不想理解他那个所谓的父亲,虽然母亲生前一再教育他,让他不要记恨自己的父亲,让他等待机会与父亲重逢和解,可是岑子瑞仍然无法理解。他太过聪慧,是以关于年少的记忆仍然清清楚楚。那软团子一样的妹妹,高大俊朗的父亲,温柔好性的母亲,那个时候的日子是最愉快的。
可是事实击垮了他,一场变故,边城的失守灾祸的横行,原本的家被拆散,一家四口妻离子散。
他与母亲流落山村,孤苦无依,若非是出身武馆的母亲武力强悍,只凭着母亲的温柔性子,是断然无法在这个村子里生存下去的。
盼了多年没有盼来父亲,那么他就要努力去挣一份功名,文试若是不行他就去考武试,等不到父亲他就去寻,在得到秀才的功名,预备继续向上考的时候,母亲离开了。一向温柔如水,内心却坚韧不拔的母亲,竟然会自尽?
岑子瑞永远忘不掉母亲尸身的冰冷,方才束发之龄的自己,孤苦无依面对一群糟心近邻的恶意诋毁,那段时间是岑子瑞最晦暗的一段时光。
母亲没了,十五岁在何家村的规矩不能立户,是以他的户印被握到了村长手里,而后一次次请求将名帖还给他,放他去科考,却是一次又一次的被拒绝。母亲身死,梦想破灭,这足以摧毁了岑子瑞。
若非是心里足够坚强,若非是凭着一口怨气,岑子瑞早就放纵自己沉沦。就是他与自己较劲,那份不服输的精神,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