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到了一切。
守得云开见月明……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偏偏又有事情的变革,来动摇他的信心。
赵郎中伸手抚上了岑子瑞的肩膀,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教育的味道:“子瑞,其实你完完全全没有必要这样,你的性格和夫人很像,都是性子平和温柔的人,就不要让那些嘈杂的烦恼困惑了你,这样的你……让我看着很不习惯。”
“习惯都是慢慢养成的。”岑子瑞语气平淡,“我不还是做了好几年的平庸的人,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人都是要学着去习惯的,放弃着、压抑着、不敢透露本心的活着,我已经做了五年了……我不想继续了。”
赵郎中看着岑子瑞的模样,忽然有一丝的哑然,他竟是不知道用什么样子的言语劝说他,不知道怎么说,干脆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因为不论说些什么,依着岑子瑞如今的心情他是绝对听不下去的,与其让他听不下去,不如不说来的好。
“阿瑞,现在就不谈这个问题了。”赵郎中深呼吸一口气,侧头看向了昏睡着的李蕙质一眼,“不论你是怎么样考虑蕙娘的事情,你都得正视自己的未来了,究竟要如何走,要怎么走,你必须把握紧了,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岑子瑞原本就焦心不已,他的内心早已经是一团乱麻,这些日子以来的诸多刺激已经快要将他压垮,只是骨子里的骄傲和锐气让他不得不支撑下去,因为没有人陪着他,也没有人帮着他,这心里的那道坎儿,他必须自己跨过去。
只是仿佛太过心累,岑子瑞的眉心紧紧地蹙着,两片薄唇紧紧的抿在一起,仿佛是太过用力,牙齿已经磕在内牙床,紧抿的唇缝之中似乎要流出鲜血来。
赵郎中轻轻拍上了岑子瑞的肩膀,将他的身子板正,盯着岑子瑞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说道:“放松心情,你不要想得太多,太有压力。有时候,宣泄出来,也不失为一件明智的事情。”
岑子瑞没有说话,也没有晃动肩膀甩开抚在肩上的手,他并非不想宣泄出来,只是他告诉自己,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他可以信赖可以相信的,也就只有自己,这种情绪的外露让岑子瑞没有任何的安全感,就仿佛蚌张开了硬壳一般,一旦露出内心的柔软,就会被人攻击。
他不能有弱点,也不能露出死角来。
赵郎中叹息了一声,随后摇了摇头说:“你呀,依你的性格迟早有一天会将自己憋出病来。”
此时赵郎中心里忽然有着一团乱麻,他也陷入了为难之中,究竟是该放任着岑子瑞这样自我封闭下去,还是要打开他的内心,让他勇敢的面对一切。
为难,当真是非常为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