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念低着头, 不再说话, 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看起来极其没安全感。她没再继续哭, 喉咙里却还有停不住的哭嗝, 身体还不自觉地在颤抖。
谢如鹤沉默下来, 眉眼浮起一层郁色,红的像是要掉出血。他忍着想要杀人的冲动,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轻轻裹在她的身上。
她下意识瑟缩了下, 没有像刚刚那样再反抗, 抽了下鼻子,忽然揪着他披上去的外套, 自顾自地裹紧了些。
谢如鹤摸了摸她的脑袋, 哑声道:“别怕, 我去开门。”
意识到他要走, 书念立刻扯住他的衣角, 紧张兮兮地站了起来。但她又像是花光了全身的力气, 连站都站不稳。
见状, 谢如鹤低下眼, 毫不犹豫地把她抱了起来。像抱小孩一样。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书念的身体有些僵硬, 很快又放松下来, 迟疑地揽着他的脖子, 将脸蛋埋进他的颈窝里。
谢如鹤走到玄关, 腾出一只手开门。
外面站着两个民警,看到这个架势,面容一愣,而后问道:“先生,是您报的案吧?说家里进小偷了?”
谢如鹤点头,侧了身:“在里面。”
另一个民警善意地问:“发生什么事了?这位小姐没事儿吧?”
书念的状态很不好,也没法做笔录,谢如鹤只能大致说了下刚刚发生的事情。
因为有外人的存在,书念重新紧张了起来,呼吸都显得急促了些。
其中一个民警押着歹徒往外走,另一个民警留下来问着情况。谢如鹤没什么耐性,但怕会吓到书念,他只能尽可能地不去发脾气。
谢如鹤替书念穿好鞋子。
方文承恰好在此时赶到,愣住:“少爷,怎么回事?”
谢如鹤抱起书念,说:“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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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一同上了车。
民警坐在副驾驶座上,谢如鹤书念一起坐到后座。大概是知道书念现在的状况不好,民警也基本问清楚了情况,没再继续问下去。
方文承先把谢如鹤和书念送到市医院门口。随后,他重新发动了车子,跟着民警到派出所办手续。
这个时间点只能挂急诊。
谢如鹤带着书念去打了个破伤风针,重新处理了伤口,很快便出了医院。她的状态渐渐平复了些,趴在他的背上,像是睡着了。
医院旁的小道,光线不算亮。
往来的人也很少,大多都形单影只。
谢如鹤的背着书念,沉默着往前走,渐渐失了神。想起了八年前,那灰暗的那一天,他却看到了格外鲜艳的颜色。
那天,他看到了全身伤痕累累的季湘宁。她倒在血泊里,被一把锋利的刀刺穿心脏,夺去了生命。
是他这辈子唯一不敢再去回忆的画面。
因为这个事情,谢如鹤跟着外公离开了十延镇。
那个地方,也成了他此生唯一的噩梦。他不愿意再回去,怕会再想到他的母亲,生前在这个地方的某个角落,被一个恶魔折磨致死的画面。
谢如鹤忽地停下了脚步,轻声喊:“念念。”
书念没回应,发着很浅的呼吸声。
他愣愣地侧头看去,只能看到她紧闭着的眼和小巧的鼻子,眼睫毛上还挂着泪。
谢如鹤的眼角泛红,心脏疼得连喘口气都疼。他的目光定定的,突然掉了泪,声音嘶哑而低沉:“我后悔了。”
后悔在那年离开十延镇,让你一个人留在那里。
后悔到像是要死了。
-
……
对于创伤后应激障碍,在书念的状态稍稍转好的时候,她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