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为了摆脱影响,最好的办法就是亲自去一趟看看;而比起大晚上的独自踏入黑漆漆的树林,当然是几个人结伴同去更好。
而且从住处能判断身份,不用庄溯尘自己说明,张红玉就知道他是以散修身份加入小玄山的准内门弟子,只等年初的入门大典走个程序了。两人的年纪差不多——这是实情,修为也差不多——这是她想当然,境遇却如此不同,她虽然不能说是嫉妒,但不可能不羡慕;虽然不至于因此表现谄媚,但试着邀请一起行动、拉近一下关系,总是没错的。
“就在边上走走,不到林子深处去。”郭宽跟着附和道,乐颠颠的像是在讨论去郊游似的,“猴子遇见的那个东西要真是枫林里出来的,说不定今天还会出来活动呢?趁早去逛一圈,要是什么怪事都没碰到,那就能安心,估计猴子昨天就是看错了。”
又黑又瘦被叫做猴子的侯季明微微涨红了脸,还有些不甘的意思,却也没再反驳。庄溯尘琢磨了一下郭宽话中的意思,不太确定地问道:“你们觉得昨天灵植田里出现的那个……就是枫林传闻里的白衣人?”他刚才还想着应该很容易看出区别呢,现在郭宽的说法就把两者混为一谈了。
“管他呢,能碰得到再说。”郭宽大大咧咧地道,“到处都有执律使巡逻,能有一个怪东西逍遥法外就不得了了,难不能还有两个?其实我是一个也不信的,不过去走一圈也没什么。”他抬起手,重重地往侯季明背后拍了一下,玩笑道:“要真能遇到,就拜托你招待老朋友了。”
侯季明没好气地道:“是,到时候我一定有多快跑多快,把你们留给它做‘招待’去……”
庄溯尘听得好笑,心里也明白了:这几个人不知道云应舟的存在,自然是逮着点相似之处就往唯一知道的答案上扯,实际也不是多认真地要去验证白影的身份,只是觉得找鬼游戏好玩而已。他想了想,便在张红玉期待的目光中点点头,应道:“那晚上你们过来找我,就在树林边上的空地见?”
郭宽嫌另约地点集合太麻烦:“不如你在屋里等着,到时候我们直接来敲门好了。”
“就怕到时候有人敲门,开了门却不是你们……”庄溯尘开了个阴森森的玩笑,一本正经的表情让几个外门弟子笑得都有些迟疑,紧接着道:“我住在最边上一间屋子,隔壁是没有人的空屋,你们记得别敲错啊。”
他收拾好桌上碗筷,起身告辞,得到了略显迟钝的回应。郭宽盯着那个离开食堂的背影,莫名打了个哆嗦,感觉之前轻松玩闹的心情都持续不下去了。“这人……是不是有点怪?”他扭头去问张红玉,“他刚才也没说什么吓人的话吧,我怎么就感觉瘆得慌呢?”
张红玉犹豫着不知该说什么,倒是先前对撞鬼心有余悸的侯季明耸了耸肩。“那不是正好?要是晚上他真带我们见了鬼,你们有胆就别跑。”他嘟囔着,还带着之前被同伴嘲笑胆小的一丝怨念,故意煞有其事地道:“我有预感,这次我们肯定能在林子里碰到什么东西!”
庄溯尘没把晚上的活动放在心上,自顾自地回到屋里,云应舟正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醒来,滚在被子里伸懒腰。庄溯尘推门进屋,他抬起头,就听见一句:“昨天晚上你去灵植田那里玩了?”
云应舟迷糊了一会,反应过来,对此事如此迅速地暴露,居然有种“果然会这样”的感觉。他能化形的事情早就让庄溯尘知道了,手都已经摸过了,本也没打算故意瞒着,闻言“唔”了一声,却是对庄溯尘的消息来源更加好奇:“你怎么知道的?”总不可能是晚上跟踪了他吧?
“你和一个外门弟子碰上了吧?我刚才在食堂里遇见那个人了。”庄溯尘走到床边,把云应舟从被窝里捞出来,转移到椅子上放好,再返身回来铺床,“他以为自己是见鬼了,嚷嚷着要进枫林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