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凭栏持酒,残梦到潇湘。”
吟声初歇,陈觉、魏岑等人已经哄然叫好,赞赏溢美之辞不绝于耳,这个才说“意境清雅”,那个已道“格律精严”,更有说“文采风流超迈古人”的,一时闹嚷嚷的不一而足。
从嘉面上一红,说道:“各位先生谬赞了,可没有大家说的这么好。”他再对宾客团团一礼,按规矩饮尽面前酒浆。
李璟微微笑着听群臣赞颂从嘉的新词,等众人说得差不多了,才说道:“从嘉还是个小孩儿,你们可别惯坏了他。”众人不免再说些推崇的话。
一时鼓声再起,这一次,却是在李璟手中停止。
冯延巳笑道:“陛下妙词,臣等都已恭闻,不知这次说的是哪一句?”
李璟手抚长须,呵呵笑道:“朕的句子,冯卿说都听过,我看未必,你听听这句,可知道不知道?”说罢,他长声念道:“栖凤枝梢犹软弱,化龙形状已依稀。”
冯延巳做出惊叹之状,隔了一会儿,才赞叹道:“哎呀,端的是好句子,于清淡柔和之间,便透出王者霸气,真是太难得了。”他一边说,一边对着李璟不住磕头。
李璟颇感意外,笑斥道:“你这是做什么?”
冯延巳道:“臣叩请陛下将这两句精妙绝伦之语写成条幅,好让臣每日吟颂。”
弘冀见他这般丑态,只觉得胸中翻涌不住,几欲做呕,腾的站起身来,冷声说道:“冯大人此举,未免太不要脸了吧?”
他这话说的声音很大,不但众人都愣怔不语,跪在地上的冯延巳,面色忽然变做猪肝般的酱赤颜色,显得有些扭曲,坐在上首的李璟,面上也罩下一层严霜,隔了一会儿,才沉声说道:“弘冀,你好大的胆子。”
从嘉连忙离座,先扶起冯延巳,再对李璟深深一揖,说道:“父皇千万息怒,大哥多喝了几杯,有些醉了,并不是有意的,还请父皇海量宽恕。”他再对冯延巳一礼,说道:“冯老师,还请原谅了大哥。”
弘冀嘿然冷笑,正待说话,景达站起来说道:“从嘉说的对,弘冀想来是喝醉了,我带他出去醒一醒酒,再回来赔罪。”
说着话,不由分说,拉住弘冀的手臂,将他拽出殿外。才刚走下台阶,弘冀一扬手,摔开景达的掌握,怒声说道:“四叔,想不到你也是这样怕事的人!”
景达静静看着弘冀愤怒的容色,半晌,才叹了口气,说道:“弘冀,你的脾气和我很像,瞧见不平之事,便压不住心中的火气。我也知道,你看到冯延巳他们的所作所为十分难受,可是,你要明白,这就是目下朝中的局面,你我都无法改变。”
弘冀冷声说道:“四叔是皇子,又官拜诸道兵马元帅。那些人只不过是朝中的跳梁小丑,难道你还斗不过他们?”
景达苦笑:“你也想得太简单了,做皇子又怎么样?兵马元帅又怎么样?始终是孤掌难鸣。”
他双眸凝注在弘冀面上,说道:“似乎没有人跟你讲过,要韬光养晦的话?”
弘冀一下子愣怔,心中记起萧俨离开金陵时的种种事情,心中的气愤之意稍解,当下微微拱手,说道:“还要请教四叔。”
他专注的看着景达,想要从他的面容上找到答案,这个时候,他才发觉,景达的面色有些灰暗,在这之前,他记忆中的景达是那样神情爽迈的。
景达淡淡一笑,说道:“我先来给你讲一件旧事吧。几个月前,我在东宫饮宴。席间,一名宫人不慎碰翻了冯延巳的酒盏,三哥景遂还未曾说什么,冯延巳却对那名宫人大声呵斥,还拉出去鞭责。显见得并不将二哥放在眼里。我见他如此张狂,忍不住说了他几句。他当时虽未反驳什么,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