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嘉不断的推拒,又不敢太过碰触凤儿的身体,这反而使得她的手臂越缠越紧,与他身体贴和的越来越紧密,从嘉头脑中轰然做响,来自身体深处欲望渐渐强烈,他苦苦抵抗,垂于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也变得苍白。
蓦地里,他用力一推,凤儿倒退了好几步,跌倒在雪地上。从嘉立刻背过身去,大口呼吸几下,对凤儿说道:“今日之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就到此为止。日后你也不必来见我了。”
久久,听不到凤儿的回答,他回过头,只看到凤儿面上显出淡淡的冷笑。那笑容在暗夜中显得格外阴沉,让从嘉觉得陌生,他深吸了一口气,梅花冷香混合着雪花寒气充溢心中,似乎连心也凉了。
保大十三年冬十二月,以安定郡公从嘉为沿江巡抚使。
政令下达之日,从嘉倒不觉得惊讶,反而更让他想起雪夜中那一幕,忍不住再次打个寒噤。
沿江巡抚使确是个重要职衔,从嘉又从未参政,做起来未免辛苦,许多事情让他有力不从心之感,他常常陷于案牍之中眉头轻锁,往常的闲暇时光,当真是一去不复返了。
与之相反,此时还逗留于金陵的燕王弘冀却显得很是清闲,后周攻势突起的时候,他就自动请缨,要上阵破敌,李璟却认为他能为不足,反而坏事,他再三恳请,李璟则坚决不准,此后,便命他留在京中,既不许他回归润洲,也没有派他什么差事,朝事亦不需他多所过问,弘冀心中明白,父皇是担心他甫一回润洲,便不受朝廷制约,私自出战。
然而,他也看得出后周与南唐的战事,仍然是接连败绩,往来宫中禀奏国事的朝臣们,一个个心事重重的样子,看了不免让人担心。
这一日,他入宫向钟皇后问安后,便在宫中闲逛,不知不觉的,便有一阵琵琶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声音丁丁冬冬,断断续续,弹奏的是《玉连环》曲。
他还记得,当年在周宗家中,正是听到此曲,才使得他与周蔷相见,至今想起,那个花雨中秋千架上的垂髫少女,还如昨日的梦幻般,清晰的浮现出来。
寻着乐音走去,来到一所宫苑门前,抬头一看,不免尴尬,那正是从嘉的居所,内里隐隐传来的笑语,也正是周蔷的声音。
他稍稍踟躇,还是通报而进。等候的时候不长,周蔷已出现在眼前,她身着宽袖宫装,红色底子上绣以绚烂花朵,长长的披帛随着裙裾垂曳在地,益发显得华贵雍容。
在她出现的一刻,仿佛满天的阳光都透过窗子照在她身上,整个厅堂,也似乎因为她的到来而显得明亮起来,她还是那般耀眼夺目,顾盼生辉,弘冀忽然觉得心绪浮动,眼前一阵迷茫。
周蔷面上的神情却与服饰恰恰不同,那是毫不掩饰的快乐,带着点顽皮的女孩儿神态,就如同弘冀少年时所见的一样。她手中还拿着一柄琵琶,显见是忘了放下的。
见了他,周蔷欢悦叫道:“弘冀哥哥!”便向他疾步走了过来,在离弘冀两步远近的地方站定,仰起头,面上漫着笑意盈盈。
弘冀有些忘情,双臂微展,刚想抱一抱她,忽然想到她此时的身份已然不同,便假意在她肩上轻轻一按,随即移开,笑着说道:“你过得怎么样?”
“整日待在这座宫苑中,端的要把人闷出病来。”周蔷仰着头轻叹一声,弘冀在她面上,看到了一丝隐约的寂寞。
原来,从嘉参政后每日忙碌,而周蔷对朝事一无所知,即便想对从嘉有所帮衬,也不得其法,她所能做的,只有在天寒时为他添加衣物,或在他冥思苦想时燃起一炉名香,此外她什么也做不了,好几次,帮忙倒变成了添乱,她也就不敢再动。于是,每日从嘉忙得不亦乐乎,周蔷则整日闲极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