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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冀笑笑说道:“父皇已经让从嘉参与政务,想必日后更要委以重任了吧。”他说这话的时候,周蔷面上现出复杂神情,弘冀心中一滞,这是他第一次看不出周蔷心中所想,让他心中沁上一丝不快。
好在两人很快就变换了话题,说起以前携游出行的趣事,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气氛顿时显得轻松欢恰许多。周蔷向往道:“如今再想体味出游之趣,只怕真是难上加难了。”
弘冀想了想,忽然说道:“蔷儿,你若是想出去,我就可有办法带你出宫。”
“当真?”周蔷惊喜,眼中有光芒闪动,却在瞬间幻灭:“宫规森严,就算我想出去,也是不可能的,若是被什么人发觉了,只怕连从嘉也会遭到训斥。”
弘冀淡淡冷笑说道:“这世上的规矩都是人定的,凭什么不能破除?你不要跟从嘉学得缚手缚脚,反而失了本性。”
周蔷垂了头,不再言语,弘冀自觉失口,又笑笑说道:“我有个妙法,你要不要听?”他凝视着周蔷清澈双眸,见她点了点头,便笑着将自己的方法说了,周蔷怔怔道:“这……可行么?”
弘冀扬眉笑道:“是否可行,明日便见分晓。”
第二日,他带着个贴身侍从再次入宫,各处拜会一番后,才踱到从嘉寝宫,此时周蔷已换过一身仆役男装,帽沿压得低低的,再恭身垂手的站立,倒不容易看清容貌。
弘冀左右端详一下,说道:“装束上是没什么纰漏了,只是蔷儿你容貌太美,肌肤又白皙,旁人若是留心一看,便会露了端倪。”
他径自到书案上端过砚台来,说道:“用淡墨涂黑了面庞,就万无一失了。”说着话,他手指上沾了些墨汁,便涂抹在周蔷面上。
抚触之下,那滑若凝脂的肌肤让他心中一颤,手指也有些抖,周蔷觉出有异,问道:“涂好了么?”
弘冀只得点点头,周蔷揽镜一照,眉头微微一皱,自己又沾了墨水在面上晕开,如调朱弄粉般精心,弘冀失笑道:“一会儿出了宫,便要将墨汁洗掉了,不必这么仔细。”
周蔷却不理他,自顾自的装扮良久,好不容易觉得稍稍满意,这才回过头来,对弘冀说道:“你瞧,我的样子变得好丑。”
她此时面色黝黑,更显得双眸如水清亮,皓齿如玉洁白,弘冀笑笑,一扯她衣袖,再对留守诸人吩咐几句,便与周蔷一前一后的往宫门而来。
一路上倒没遇什么阻碍,弘冀是皇长子,平素为人十分端严,他来去宫禁,侍卫们谁也不敢上前动问,都知道得罪了这位殿下,实在没什么好结果。
眼看就到皇宫大门了,弘冀不由得暗暗欢喜,低声嘱咐周蔷要谨慎行事,莫要露了行藏,正当此时,便看见皇太弟景遂的车驾正迎面行来。
李璟以兄弟传国,即位之初,便已将弟弟景遂册立为太弟,凡太子官属皆改为太弟官属,可是这样一来,弘冀便等于失去了成为皇储的机会。
景遂谦逊有士君子风度,对战事却不十分在行,这次后周攻唐,在景遂指挥下,唐军却不断溃败,弘冀想起此事便会冷笑。而此时,他也只能依礼避让在道旁。
景遂车驾通过时,却透过车帘看见了他,当即停车与他寒暄,侧目之际,见到了周蔷,便问弘冀道:“这是谁?”
弘冀容色淡定,只说是自己的一名侍从,景遂却似狐疑,上下打量着周蔷,说道:“平日随你进宫的小黄门我识得,却不是这个人。”
弘冀笑道:“皇叔真是闲在的很,连弘冀的侍从都这般熟悉,倒不知商议国事战事的时候,是否也这般仔细?”
景遂眉头一下子皱起,不悦道:“你也晓得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