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这时,一个贵公子翩翩而来,他站定,向始皇行礼,“参见父皇。”
始皇一看是大公子扶苏,怒气稍减。
王翦给扶苏行礼,然后追问,“大公子刚才说且慢,可是有好主意?”
扶苏看了一眼于浩元,他欣赏他的铮铮铁骨,可是也看不上他的迂腐,“王离的病要紧,我刚才已经听说了一些情况,于浩元口口声声称自己是旧楚人,又是景家的家臣,那旧楚王的命令,景家家主的命令,他应该听吧?”
于浩元对扶苏怒目而视,世人都道大公子扶苏为人宽厚,没想到也是这种卑鄙小人。
王翦却如同拨开云雾一样,对始皇哀求,“陛下……”
始皇沉吟不语。
“父皇,王翦将军不日就要远征百越,你不能让他心有牵挂的去作战吧?”扶苏温声道。
始皇终于答应了,“带旧楚王熊荣,景家家主景胜。”
熊荣跟景胜在家正在酣睡,没想到深夜被抓到秦朝的大殿上来。景胜还好一点,虽然害怕,但还保持了一个人的样子,熊荣根本就是后面临时替补的楚王,当时王翦破楚,楚王负刍被杀,他是赶鸭子上架,从登基到被掳也不过当了几个月的楚王而已,还都当得心惊胆战,突然被抓过来,他吓得差点尿裤子,秦朝这是要杀了他吗?
得知始皇把他们弄过来就是为了让他们下令让于浩元替王离治病,熊荣气的都想踢于浩元两脚,都这个时候了,他作什么幺,吓死他了。
“赶紧给他治病。”熊荣想发作又不敢的样子道。
于浩元看了他一眼,突然悲从中来,摸了摸自己拐杖上的白布,那是他给前楚王扎的,他根本不想认这个楚王。
熊荣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对景胜道,“管管你的人,他要害死咱们了。”他们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今天出了这么一出,秦人以为他们还想造反,还不知道会怎么对待他们呢!他想想都害怕。
景胜也满腔怒火,于家真是够了,先是出了一个于右,让他把面子都丢光了,现在于浩元又这样,“我以家主的身份命令你,快给小郎君治病。”
于浩元瞪眼看着景胜,他现在知道他是他的家主了,之前他去他门上求助的时候,他怎么说的?
“你听到没有?枉你还觉得自己读过圣贤书,还经常以名士标榜,怎么,你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
我看你就是伪君子,贪慕虚荣之辈。作为一个医者,你看到病人却没有怜悯之心,你根本不配当一个医者;作为家臣,你不听家主的命令,一心只想成就自己的虚名,你怎么立足的?身为楚人,却陷旧主于不易之地,陷楚国百姓于水火之中,还敢大胆妄言自己只医治楚国人,我看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楚国人!”
景胜原来就是楚国的掌权者,他说出来的话有理有据,也像刀子一样把于浩元层层拨开,把他刺的体无完肤。
回身,景胜对着始皇跪倒,小心翼翼的道,“陛下,秦统一六国乃是承天之意,下臣从没敢抱怨过一句,甚至我已经把自己当成一个秦人了,并为此自豪不已,于浩元这种行径,根本就是违逆人心的,请求陛下治他的罪。”
熊荣也赶紧跪下,“对,秦朝好,我也当自己是秦人,陛下,请治他的罪。”
始皇看向于浩元。
于浩元想哭又想笑,最后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了。
“于大夫,请为黎民考,为王离治病。”扶苏拱手请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于浩元的身上,他步履艰难的来到王离身边,替他搭脉。
“我孙儿的情况怎么样?”王翦急道。
“病入肌骨,来势汹汹,我只能暂缓他的病情,但……”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