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如归正好梦着, 耳畔乍然拂上姜无岐的嗓音,便含含糊糊地唤道:“无岐……”
他的右手仍旧勾着姜无岐的尾指, 遂本能地顺着这尾指向上攀爬, 如同一株攀援的凌霄花似的,末了,潜入姜无岐的衣襟内里,痴迷地摩挲着坚韧的肌理,而他的左手则胡乱地摸索着。
在酆如归的作弄下,姜无岐上身的得罗凌乱起来,他并不出手制住酆如归的双手,而是柔声道:“如归,天色将要暗了。”
天色暗不暗与自己有何干系?
酆如归微微睁开双目,仰起身来,蹭了蹭姜无岐的唇瓣,混沌一片的神志才清明起来。
他又隔着层层衣料子,在姜无岐心口咬了一口, 方要去穿衣衫。
姜无岐从他手中接过中衣以及外衫, 为他穿妥了, 又蹲下身去, 为他穿上孔雀线珠芙蓉软底鞋。
酆如归慵懒地打着哈欠,站起身来, 伸手去整理姜无岐的衣襟。
姜无岐见酆如归困倦难消, 愧疚地道:“对不住, 将你唤醒了。”
“原就是我……”让你将我唤醒的, 酆如归压下已挤到喉间的字句,继而做出一副委屈模样,“无岐,你欺负我。”
姜无岐登时不知所措起来,自是瞧不见垂下了首去的酆如归的眼珠正滴溜溜地转着,分明是不怀好意。
酆如归伸手揽上姜无岐的脖颈,而后在姜无岐耳畔道:“你待会儿买鸡蛋灌饼与我吃罢。”
姜无岐松了口气,当即应了下来:“好罢。”
酆如归自去洗漱,洗漱罢,略施粉黛,挽了一随云髻,又插上一支珠钗,便同姜无岐到另一间房间去了。
姜无岐一点拂尘,附于其中的那缕鬼气便悠悠地出来了。
见得俩人,那缕鬼气又惊又喜地道:“我们莫非已经到京城了?”
姜无岐颔首道:“我们确实已经到京城了,该去何处寻卿西?”
那缕鬼气思忖良久,才答道:“卿西当年乃是当朝陈丞相的独子,现下不知如何了。”
姜无岐提议道:“那我们便先去当年的丞相府邸罢。”
酆如归原本懒洋洋地斜倚于姜无岐身上,探首一望,见客栈底下人头攒动,便直起身子来,摊开左掌道:“你且先藏于我左掌上头罢,免得不慎碰触到旁人,使其受阴气侵蚀。”
那缕鬼气拒绝地道:“如此做,你恐怕会受不住。”
酆如归抿唇笑道:“你这些末鬼气无法伤及我一分,你毋庸忧心。”
那缕鬼气迟疑不定,见酆如归神色舒展,终是试探着轻触酆如归的掌心。
酆如归催促道:“你且快些,勿要耽搁了寻卿西的功夫。”
那缕鬼气一听得酆如归提及卿西,才全数落于酆如归掌心。
一如酆如归所言,这些末的鬼气无法伤及他一分,但阴冷却是免不得的。
酆如归忍不住将右手五指一一嵌入了姜无岐的指缝当中,细细地磨蹭着。
其后,俩人略略用了些晚膳,才出了客栈去。
点点烟雾缠于酆如归左手指尖,由于夜色的遮蔽,并不显眼。
俩人按着那缕鬼气的指引到了原先的丞相府邸,这府门瞧来气派,上面悬着的牌匾显示此地已成了镇国将军府。
姜无岐伸手叩了叩门,前来应门的管事见得俩人,客气地问道:“两位所为何事?”
酆如归开门见山地问道:“敢问贵府此前可是陈丞相府?”
见管事颔首,酆如归又问道:“敢问陈丞相而今身在何处?”
管事摇首道:“老夫如何能知晓?陈丞相已于二十余年前告老还乡了,陈丞相出身于陇先城,你们不若那打听打听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