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知相守,执手白头的誓言之中。
塞维斯大公的告白从不吝啬,可云墨方才确认心意,却惊觉已然失去。
恍恍惚惚间,他只觉得眼前一片灰暗,再看不到一丝色彩。
如果失去了塞维斯大公,他又要去哪里寻找到那样一只,会对着他宠溺温柔,会对着他倾诉爱意,会对着他无私开启精神力互振,又会为了他而孤身犯险的雄虫!
腹中的虫蛋似乎也感应到了雌父此际饱含悲伤和痛苦的惨烈情绪,不合时宜的闹腾起来,他们开始释放才刚刚能够形成的稚嫩精神力,毫无所觉的掠夺着雌父此际不受控制又放肆膨胀的能量源。
疼痛,从腹部开始蔓延。
可是云墨却在放任,他知道此刻他最需要的是冷静应对,但情绪渴望发泄,疼痛加重清醒,他并不愿意去收敛。
而由着情绪泛滥,能量源的损耗,那双英俊又锐利的狭长双眼,竟然在云墨不曾注意到的时刻,被逐渐扩散的眼瞳所覆盖。一片沉黑悄无声息间吞噬了原本的眼白部分,像两团漆黑的足够席卷一切的黑色漩涡,填满了整个深邃的眼眶。
还有那双展开的巨大的翼翅,也在其主人毫无心思的放任下,艳丽的图纹随者疼痛沿着脉络逐渐扩散,蜿蜒出更加华丽的线条,异变出更为寒光凌冽的尖刺。
王虫的进化,往往发生在其能量源极限施展的生死时刻。
但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
当怀孕的王虫情绪太过悲恸,能量源为了维持住虫蛋的汲取与母体的安危而极限释放,同样会达到一个进化值。更何况云墨的腹内还是双虫核。
在这种极限的掠夺与尽情的宣泄之下——
已然痊愈又长期接受‘黄金之血’涵养的虫核在庞大能量源的冲击下直接开启了属于王虫的进化。
当剧烈的疼痛开始侵袭脑部,云墨终于从精神麻木的状态脱离,他双手用力抱住头,感觉似乎有什么正在脑部不断的炸裂……然后极为突然的,记忆里被猛地填入了许多他不曾见过的画面。
从还是一只虫蛋时期的画面开始……到一阶进化,再到二阶进化……如一幅漫长的虫生长卷被重重拉开枷锁,彻底的铺陈在眼前。
这些画面中的其他虫,面目看上去一时都十分陌生,但他心中为之涌动的情感却又如此真切。
尤其是——当其中一副画面与现实中塞维斯大公曾给他见过的那一张照片彻底重叠,所有的记忆便都在此刻迅速而鲜活的融合。
他……全部想起来了!
原来,他真的是墨赟。
是那个生来就家世显赫,血脉镌刻帝国贵族谱系,优秀如星辰闪耀的雌虫!
他不仅有恩爱的雌父与雄父,还有一只从虫蛋时期就伴生在一起的,亲密又几乎无话不谈的雄虫弟弟;
他有待他亲和慈祥的家族长老,有恭敬虔诚的仆臣从属,有敬慕忠诚的手下亲兵;
他还有属于自己的军队,一支威名赫赫骁勇善战,于帝国危难之际毅然随他奔赴弗莱拉尔星系的墨家远征军。
那些于一千多年前就被彻底封存而遗忘的记忆,在情感中剧烈翻腾。
云墨想起了一切,
不仅仅有出征前的,也包括那场历经几年九死一生的艰苦战役,他记得自己如何迎战对方几十位实力强悍的将领,他也记得自己失去了多少亲厚的优秀的忠诚的部属。
而在最后的决战里,他迎战上了对方最强大的首领。
激烈的对战持续了几天几夜,上天入地,从彻底损毁掉机甲到最后几乎完全以肉体的实力相搏。在那场激烈的持续战斗里,他在最后几乎以重伤的代价才宰杀掉对方。他记得在决战的最后他似乎已经触摸到了能量源再度进化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