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树眉梢微挑。
“忠顺亲王行事乖张,他这个幼子也不遑多让。他放出这样的话来,摆明是招揽人心。他不仅不急着洗清嫌疑,摆脱罪责,还如此高调,就是向京城中人表示,他有这个能量,不惧杀人罪名。同时,那小厮也更加死心塌地了。”
谢嘉树见靖安侯脸色黑沉,问道:“那审讯结果呢?”
这件事闹的这样大,若就此定小厮红叶的罪,了结案子,靖安侯这个九门提督颜面也不好看。
靖安侯语气沉重:“巡捕营用了几天刑,人都没一块好皮了,那小厮也咬紧牙说是自己杀的人。西北王世子身份敏感,又极不配合,要指证徒齐,没有证据。”
这件事发生后,徒齐声名鹊起,以后恐怕无人敢轻视了。甚至不少人,蠢蠢欲动想投到他门下。
谢嘉树不由问:“那祖父是什么打算?”
“事情一发生,忠顺亲王就亲自来找我,条件任我开,他要力保徒齐。”靖安侯叹了口气,“他暗示我,不过一个下九流的人物,难道还要他儿子偿命不成?”
忠顺亲王虽比圣元帝大不了几岁,辈分上却是圣元帝的堂叔,当初圣元帝上位,他功不可没。
故而,这些年,忠顺王府行事嚣张,圣元帝也一直容忍。
徒齐是忠顺亲王继室所出的老来子,这名继室至今仍非常受宠,中顺亲王更是对徒齐千依百顺。
徒齐桀骜不驯、无所畏惧的性子,皆因有恃无恐。
三十二刀,刀刀致命,证明他功夫了得。
让小厮顶罪,高调安排其家人,证明忠于他的人,他也会回报。
加上忠顺亲王毫无原则溺爱,替他出头,证明他背景深厚。
从今往后,恐怕满京城无人敢得罪他了。
靖安侯凝视着谢嘉树,神色郑重:“这人行事疯狂,无所顾忌,你以后不可与他相交。”
谢嘉树迟疑道:“若就此揭过,会不会损伤祖父的威望?”
靖安侯轻笑:“你祖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需要你操心?”
……
谢嘉树年纪轻轻,空降金吾卫右武卫,原本的右武卫也因此被调走,令很多人不服。
自从徒齐的事发生,他们更借此找到宣泄口,发泄不满。
“让我说,一个每日在上书房陪皇子读书的小白脸,凭什么空降正三品武职!”骆冰十分不屑道,“靖安侯府又如何?我看这圣眷也虚有其表,面对忠顺王府,不也要服软。”
话落,却见原本附和的众人面色怪异,骆冰疑惑回头,就见谢嘉树站在他身后。
他一身右武卫官服,目光淡淡扫来,瞬时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骆冰瞥了眼周围噤若寒蝉的同僚,心中嗤笑,往前一步道:“我请求向大人挑战。若我赢了,今日之事,希望大人既往不咎。若我输了,任凭大人处置。”
这不过是表明说辞。都是勋贵子弟,他不服谢嘉树,仗着身手了得出来约战,不过是故意给谢嘉树难堪。
谁知谢嘉树淡然自若道:“你们还有谁和他一个想法的,可以一起上。”
这口气也太大了。
不少人蠢蠢欲动,却畏惧靖安侯府,胆气不足,最终出列的只有骆冰。
谢嘉树站在场中,神情怡然,全身都是破绽。骆冰心中哼笑,飞身冲了过去。
两人身形交汇,骆冰身体飞出,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围观的人双目瞪圆,鸦雀无声。